元靖一冷汗都要出來了,可已經走到了這裡,她不好說回去,只好跟著姜遺光小心地撥開樹枝往前走。
姜遺光卻在此時猛地回過頭,厲聲喝問:“誰?!”
元靖一嚇得心幾乎從嗓子眼裡跳出來,同樣趕忙回頭,就見遠處一棵粗壯的樹幹後,緩緩走出一道人影。
這是個頭髮花白身穿麻衣的老婦人,腰深深弓下去,柺杖柱得很是吃力,蹣跚著慢慢走近。
她的額頭上也紮了一條比抹額寬兩寸的麻布巾,讓人看不清她眉心是個什麼樣。
元靖一驚魂未定,低聲問姜遺光:“那個是……?”她到底是人……還是鬼?
老婦人一步步, 慢慢走近。
頭髮花白,盤成光亮的髻,千溝萬壑的臉在陰暗森林之中更顯幽森,叫人不寒而慄。
元靖一僵在原地, 腦子都木了, 她想跑, 可兩條腿軟得動也動不了,只能僵在那兒眼睜睜看著那張可怕的臉靠近。
她只覺得自己要喘不上氣了。
在要跑的前一刻,姜遺光拉住了她, 微微搖頭,口型無聲道:“是人。”
……真的嗎?
元靖一再看過去,驚奇地發現剛才那種陰森的讓人不寒而慄的感覺不見了。站在面前的好像就是個普通的老人,甚至有幾分慈祥。
這是怎麼回事?元靖一想不通,不過在姜遺光眼神催促下還是硬著頭皮上前把話說了。老婦人沒有起疑, 笑呵呵地拉住她上下打量,又問起她的家人。
好在元靖一之前和姜遺光串透過,不然這會兒真不知道怎麼答。
……
白家,氛圍正好。
阿寄猜測應該是姜遺光走的時候做了什麼, 一直縈繞在宅子裡的古怪陰鬱的氣氛消失不見了, 原先看上去陰沉沉的亭臺樓閣也好像被雨洗過以後露出了鮮亮的顏色一般。
宅中老僕們在著手收拾行囊,買馬買準備等雪徹底化了就離開此地回京。整座老宅好像被注入了生氣, 生機勃□□來。
儘管如此,厚刀鬼依舊十分不安,每天都往外一直看, 好像從那個方向就能看到自己女兒回來似的。
好在這回姜公子去的比上回快一些, 五天後,他帶著元靖一回來了。
兩人衣服都換過, 也洗漱過,但阿寄就是覺得他身上帶著股濃郁的血腥味。
他把這事說給姜遺光聽,後者端著茶想了下,承認了:“確實見到了不少。”
“不是您動手的吧?”阿寄有點懷疑,不然元姑娘為什麼會嚇成那副樣子?
姜遺光:“自然不是。”
那廂,厚刀鬼也迫不及待問自己女兒。元靖一精神恍惚,一問一答倒讓他把事情摸清了個大概。
原來他們真找到了那個族群的“聖地”,她也假裝成那兒的族人,暫且住了下來。
聖地裡看起來和外面沒什麼不同,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村子。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村裡不論男女老少,額頭上都扎著頭巾吧。
元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