洶湧的人潮。
依新帝所託,姜遺光去送了姬鉞最後一程。
喪禮上,人人都哭得悲痛欲絕,好像他們失去了多麼重要的親人似的。反而真正和姬鉞有交情的幾人一言不發,一滴眼淚也沒掉,上過香,燒幾掛紙錢便退下休息。
臨安王出奇冷靜,就好像死的不是他兒子一樣,在一眾痛哭的賓客中顯得格格不入。
趙瑛悄悄對姜遺光說:“聽說臨安王孩子太多,所以他壓根不心疼吧?”
姜遺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搖頭:“並不,我能感覺到,他很痛苦。”
“真的嗎?”趙瑛半信半疑,也跟著悄悄觀察,但什麼也沒看出來,不禁嘖嘖稱奇,臨安王的心思藏得可真夠深,這些皇家人的心眼比蜂窩上的眼還多。
先帝停靈滿百日後終於出殯。之後便是新帝登基大典並冊封大典等等,成批的封賞聖旨向外發。
就如海中潮起潮落一樣,一些人落魄,一些人興起,聖旨到各家,有人歡喜有人憂。
這些和姜遺光都沒什麼關係,他從不問政事。
新帝曾問他願不願意任國師一位。說起來,國師的定位相當模糊,無品級,可以手握大權,也可以只是個空架子,全憑掌權者喜好。
新帝不想姜遺光起異心,提出的當然不會是前者,甚至暗示他,可與親王享同俸祿。
姜遺光沒要,他不需要俸祿,也不需要名聲權勢。當新帝問他要什麼時,他只道自己想盡快回到驪山,繼續研究古墓與九鼎一事。
他本來早就該回驪山了,如果不是因為和先帝的約定,也不會在京城耽誤那麼久。
新帝嘆口氣,沒有勸阻。她早就知道姜遺光會做出什麼選擇,不過問問而已。
“既然如此……”新帝沉吟片刻,做出了某個重大決定似的,從脖子上解下一根細繩,繩上墜著一枚指肚大小的金印。
“這是驪山司掌印,你拿去吧。”新帝囑咐,“驪山司的人都是一群老怪物,有時我面對他們都覺得力不從心。不過,如果是你,或許能收服他們。”
姜遺光接過金印,露出瞭然之色。
他想要的本就是驪山司主使之位。
先前他打探過,驪山司幕後有兩位掌事,其中一人是當朝公主。只是幾乎所有人都以為是朝陽公主,沒有人知道,驪山司背後居然是不起眼的三公主。
新帝看他沒有一點驚訝,道:“你知道得比朕預計的還要多。”
姜遺光:“瞭解越多,謎團也越多。”
新帝嘆氣道:“朕也一樣。”
她至今仍不知自己所行之事是否正確,歷朝歷代都是那麼過來的,只要不聞不問,不去改變,就不會出什麼大事。他們也這樣做不就行了?
可父皇已經開始了變革,一旦開頭,就沒有停下的辦法。所以,哪怕犧牲再多,她也絕不能辜負父皇的心血。
她一定要做到!
姜遺光收下金印,道謝後說:“臣至今仍有一事不明,還望陛下解惑。”
新帝道:“何事?”
姜遺光緩緩問:“你們一直以來提防的,即先帝所說的那人,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