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什麼意思。
彷彿不止在說隱閻王,也是在說他自己。
刻漏一滴一滴落下, 好像滴進心裡的血。
姜遺光好整以暇地抱臂看著隱閻王,催促道:“明孤雁的性命已經被我買下了,你為什麼還不動手?”
“身為隱閻王,你要違抗萬金堂的命令嗎?”
隱閻王已經徹底平靜了下來:“當然不是。”
殺死姜遺光的行動註定是失敗的, 在這個奇怪的地方, 她殺不了對方, 可她也不能確保自己能活著離開。
那就只有,用另一種方式證明自己。
他說得對,天下第一的殺手, 連自己也能殺死。
父親簽下了那份契約,代表著,萬金堂再容不下她了。
即便她活著回去,父親也會殺死隱閻王。
隱閻王抽出刀,飛快划向自己喉嚨——
沒能成功。
姜遺光比她更快地打掉了她手中的短刀, 用的是她先前使的暗器中的一把——幾人試過,傳遞其他東西都行,但棋子過不去,好像被什麼無形的壁障擋住了似的。
“先等等!”
明孤雁不解地看向他。
刻漏快見底了, 隱閻王還沒走棋, 孟惜慈有些心急,因為隱閻王手裡的棋屬木, 是他的。他不確定這會帶來什麼後果。如果只懲罰隱閻王也就罷了,萬一牽連到他呢?
姜遺光阻止明孤雁尋死,孟惜慈鬆了口氣, 不好催促明孤雁, 就笑著和姜遺光說:“棋局沒有停止,不如先下完這一步你們再談?”
明孤雁不在乎, 最好是她自己死去,再牽連到下這局棋的所有人都一塊兒死。
但姜遺光一句話就止住了她的動作。
“現在,你的命在我手裡,你已經不屬於萬金堂。”姜遺光托起那份簽署著她父親名字的契約,“你如果遵守萬金堂的規定,如今就應該聽我的命令。”
明孤雁沉默片刻,低下頭,就像無數次站在父親身後那樣收斂起所有鋒芒。
“是。”
刻漏眼看要見底。
聶歡眼中有緊張,有期待。
許庭深唇角掀起微不可見的笑,同時繃緊手背。
孟惜慈若真死去,他不可能不受影響。
明孤雁知道姜遺光想做什麼,隨手搖晃骰盅,幾乎是轉眼間就扣在桌面。一眨眼的功夫,其他人還沒看清,她就已經將青色棋子走出了十幾步,停在一個安全的位置。
許庭深心裡嘖一聲,表面笑著對孟惜慈遙遙拱手,算是慶賀他不必遭罪。
順序又輪到了姜遺光。他手裡的是屬於聶歡的紅色木偶,五行屬火。
聶歡對姜遺光甜甜一笑。
姜遺光對她微一點頭示意,沉思片刻後,他透過操縱骰子把火棋移到了青色框中。
五行之中,水克火,但木生火。
把火棋放在屬於木的棋格里,會怎樣?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姜遺光的行為,因而紛紛看向聶歡。
聶歡仔細感覺,不確定道:“好像……什麼也沒有。”
她並沒有覺得更舒服,也沒有難受的地方,和前兩次一樣,什麼都沒發生。
姜遺光陷入深思。
前幾次他們爭鬥,讓木偶走入陷阱,木偶消失,他們也受了傷。
就好像是把他們的命分成三等分,每一份劃給一個木偶。三隻木偶合在一起,就等於一整條命。
木偶就是他們自己麼?
姜遺光仔細地盯著自己面前小棋盤上的其他幾枚棋子,那些木偶看著很粗糙,只有簡單的人的輪廓,連男女都看不出來。每個木偶看起來都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