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他也該惜命才是。他一人不算什麼,還有夫人女兒在,他怎麼會不為自己妻女考慮?”
他怎麼會全心全意地接近一個註定會害死自己的人?
姜遺光沉默地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麼。
姬鉞道:“我也不談什麼咱們過去的交情,只論當下。你我各取所需,我沒必要害你。”
姜遺光終於鬆口:“你讓我想想。”
姬鉞見好就收:“最好快些,訊息過了就不值錢了。”
“我明白。”
姬鉞轉身就走,經過沈長白時和他微一點頭,大步踏下樓梯。
見他走了,沈長白湊上去問姜遺光:“他就是那位九公子?”
姜遺光道聲是,沒有透露剛才兩人的談話,等近衛把卷宗送來,二人一人一沓看起來。
前邊內容和凌燭所說相差無幾,到最後破局時……看得沈長白瞠目結舌。
幾個入鏡人透過那些死去人的屍體發現了端倪。
女嬰從那些人腹中爬出,看似是肚腹被破開失血而死,但他們也發現那些人身上都少了些骨與肉,肚腹中也有些臟腑不見了。像是被女嬰吃了。
姬鉞就找到幾個他們都看見肚腹內伸出了嬰孩手掌的人,打暈後稱重,又以水為介,將人放入滿溢的水桶中再撈出,看水面下降多少,算出其肉身大小。
等那些人死去後,將屍體再次稱重,同樣也算出屍體大小。果然……所有人的屍體都少了一塊嬰孩大小重量的骨肉,四斤到六斤之間不等。
那些人不願意讓女嬰們投胎,出生即死,屍骸不斷被踐踏。女嬰就吃掉了他們身上同重的肉,估計是當做自己的肉身再次出生一遍。
它們的執念也不過是要平安出生而已。
於是……他們從女嬰路上搜集了不少女嬰骨灰。骨灰很好辨認,說是灰,其實更像灰白色的一層粗糙沙礫,當初焚燒的那些人也並不很盡心,當中還留有不少小骨節。
剛出生嬰孩骨頭再怎麼重也不過一兩斤,每個人都勻了些,又挖下新死不久的成人身上的肉,補足了一個嬰兒的重量。
這時他們也快死了。
肚腹高高隆起,能清楚地看見肚皮上凸顯出兩隻小小的手掌印,裡面有什麼東西不斷掙扎著要劃破肚皮鑽出來。
還未降臨人世,已從腹中發出了悽慘的啼哭聲。
他們帶著骨灰和血肉進入女嬰塔。在女嬰鑽破肚皮的時刻強忍住劇痛,將那些東西塞進了肚子裡,任由女嬰啃食。
果然,她們吃完就消失了。
女嬰塔裡的木牌少了很多,到處都是小小的血手印,恐怕都是被她們拿走了。
等四人全都經歷了一遍遠比分娩更痛苦的破腹之痛後,才得以從鏡中離開。
沈長白看的眉頭深深皺起——怪不得,凌燭死活不肯說他是怎麼離開的。
以男子身體孕育胎兒,還是鬼胎,聽上去著實奇怪。
姜遺光卻陷入了思索中。
他原本以為剛生下的孩子不會有怨念,幕後惡鬼很可能另有其人。但現在看來,新生的嬰孩也能生出執念怨念,這又是為什麼?
難道執念並非單純以人意志為準,反而只要為人就一定有執念嗎?
卷宗看完,姜遺光就打算回去,問過後確定餘譙已經不在,他就重新找了凌燭問個清楚。
到這個地步凌燭也不遮掩什麼了,將鏡中事事無鉅細地告訴他。但姜遺光依舊沒能解惑。
等他回了自己房裡後,發現當初送自己出宮的一個近衛就站在房裡等待。見他回來,那身著宮服的近衛恭敬朝他行禮,看樣子已經等待多時了。
他又是來送賞賜的,上回他送來太子給的一塊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