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換些別的。等明天又是新一輪盤問,問完後他才能出去。
姜遺光垂著頭,好好想了一下明天的作答。
他在裡面發呆,其他人也不敢進來叫他。左右桌上放著點心也可以墊墊肚子,廚房灶眼不息,等他什麼時候要吃東西了隨時能做。
等了很久,外面慢慢暗下來,屋裡的炭盆都燒完了,用於透氣而開啟的小半扇窗吹進的冷風將室內吹得逐漸冰冷下來,他才起身往外走去。
天上閃著星子,地面積了白雪,風一吹,雪粒子就往臉上刮。
黑天白地,不必點燈也能看見遠處近處一大片雪白的樹與湖,高高低低積了雪的屋簷、屋簷下亮著溫暖的燈光。
姜遺光下定決心後就徑直回了房間,東西也沒吃,燈也沒點,讓人送來熱水,自己洗漱後就直接躺下了。
他現在要表現出自己的難過才對。
這樣,那些人才知道該怎麼利用他。
他兩隻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肚腹處,那裡綁了兩條軟劍,柔軟冰冷地貼在腰上,隨呼吸輕淺地一起一伏。
姜遺光知道,他對朝廷,對近衛們來說,和這兩把軟劍沒什麼區別。
名貴,鋒利,好用,就是一把好用的刀。
但現在,他必須讓自己在他們眼裡更加好用。否則,他也會被隨時送出去。
他要有軟肋,有“後路”,那些人想看到個什麼樣的入鏡人,他就做給他們看。
姜遺光也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宋鈺。
自小到大,認真細數,真正關心他的人不在少數。他的父親,收養他的祖父,老師,師母,幼時那位好友……就連趙瑛也算,姜遺光雖不明白,卻能感覺出如果自己有難,趙瑛也是能來幫自己一把的。
但他沒有見過母親,他不知道宋鈺對他有著什麼樣的感情,他也不知道當初宋鈺抱著什麼樣的期望懷上孩子。
他不相信她,也不能相信她。
就算鏡裡她表現得願意為自己付出一切,所有種種都證實宋鈺為自己付出了很多很多。他也不敢信她。
沒有親眼見過,他不會相信。
母親……宋鈺……她當時在想什麼呢?
一個孩子,真的比自己的十八重死劫還重要嗎?渡過十重死劫的人大多都陷入瘋狂境地,她真的還保留著人性和所謂母愛嗎?
還是說……
一個念頭像老鼠一樣從他腦海裡偷偷溜過去。
——她覺得,生下這個孩子,能夠幫她渡過十八重劫難?
姜遺光閉著眼睛,呼吸逐漸均勻,慢慢睡著了。
次日又是另一批近衛來做記錄,領頭的倒是同一個。姜遺光臉上還帶著笑,只是笑容怎麼看都有點勉強。
勉強就對了,任誰知道那種事情以後也高興不起來。
依舊擺了茶水點心,依舊是長長的反覆盤問,這回的死劫還好點,沒有出現上回那些不能外傳的詭異。
又是幾個時辰過去,等一切問完,天也黑了。領頭的那人卻不急著走,說:“把你帶回來以後,烏龍山那個地方就先圈起來了。”
“我們查出來那個地方的確有過雙面佛的傳說,這幾日就能出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