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護住懷裡的藥草。
“看點兒路,知不知道這是誰家的車?”
小少年似乎對下人的話充耳不聞,冷冷瞥過眼,雖然身形單薄,眼裡卻滿是倔傲,尤其眼下一點紅色的淚痣格外晃眼。
傅軼被他的樣貌勾住,竟痴看了片刻,才叫住下人。
“等等!”
他立刻掀簾跳下車,走到對方面前,問:“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皺起眉頭,目光從傅軼頭上的紅纓冠移到他腰上的禁步,隨後躲開,像是怕有人搶了他手裡的藥一樣。
傅軼一愣,又朝他走近:“你……”
這次,少年再沒看傅軼一眼,轉身跑向身後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他身子雖瘦小,速度卻像兔子一樣快,轉眼間不見了背影。
“喂!”傅軼想喊住對方,卻無濟於事。
他很想問問對方的名字,問他住在哪裡,是奴是民。看他衣裝打扮肯定不富裕,如果是奴,正好討來給自己做書童;如果是民,也可以問他願不願意來傅家一起唸書上學。
但傅軼終究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只能寄希望於在偌大的啟安城裡,他們還有第二次見面的時候。
驛站的條件很差,原本只有一張草蓆,是忽然下了秋雨,店家才奉上一層被褥,但也只有薄薄一層,跪著也能感受到床板的硬堅。
但不妨礙傅軼想毫不留情蠶食許巖的所有。
窗外的雨下大了,沙沙沙,將忽高忽低的喘與吟湮沒。許巖半闔眼,眼中盛著被激出來的淚水,微張的嘴裡壓抑了斷斷續續的聲音,每次將要溢位來時都被適時壓回去。
他方才還說冷,如今額頭上佈滿了細細的汗珠,再沒有機會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