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正院後,她這才揉著臉頰,整理好思緒,淺聲開口:“弘暉還在用膳呢。”
然而——
桌子上趴著一個奶糰子,白生生、肉嘟嘟的小臉蛋滿是紅暈,靜靜地坐著,小手乖乖的捏著筷子。
“暉暉崽。”烏拉那拉氏淺笑著喚。
無人搭理她,她還有些手足無措,昂著頭求救的看向胤禛。
胤禛皺眉。
兩人又近了一點,才無語的發現,人在桌上坐,筷在手上拿,但是不影響他睡著了。
甚至沒有點著小腦袋打盹,直接睡著了。嘴巴里還有一口羊肋排沒啃完,就這樣叼著。
瞧著就讓人心疼。
沒得還以為不給他吃飯睡覺呢。
胤禛上前去抱住他,烏拉那拉氏在一旁輕手輕腳的拿掉嘴裡的排骨,這才輕手輕腳的給他脫衣服,放在被窩裡。
看著桌面上被掃蕩的差不多的膳食,知道他定然吃飽了。
“你吃了沒?”胤禛問。
烏拉那拉氏搖頭,她還沒吃,想著等胤禛回來一起吃,在對方目光的盯視下,她不好意思說出口。
“咳,還不餓。”她軟聲道。
胤禛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這才壓低聲音道:“傳膳。”
兩人相對而坐用膳,聽烏拉那拉氏絮絮的說著今日府中發生的事情。
“嗯。”胤禛偶爾會應一聲。
兩人就這樣不疾不徐聊著天。
等洗漱過,再去用溫熱的溼帕子給弘暉擦臉擦手擦腳,看他哼哼唧唧不情願的躲,就淺笑出聲。
胤禛穿著薄薄的寢衣,擦著頭髮上的水意就走了出來,他沐浴過擦拭沒什麼耐心,腹肌上也在淌水。
烏拉那拉氏俏臉一紅,嬌嗔的斜睨他:“穿齊整了再出來。”
明明白日裡釦子要繫到最上面一顆,便是三暑天也不曾解開過。但私下裡的時候,他就隨著心意來。
胤禛瞥見她暈紅的臉頰,反而走近了些,慢條斯理問:“怎的?”
他這幅唇角微勾的模樣,蔫壞。
烏拉那拉氏小臉紅的滴血,嬌嗔的橫了他一眼。
“過來給爺擦了。”低沉而又磁性的嗓音響起。
等弘暉睡醒,雪已經停了,外面素白一片,瞧著就好看。
但自打他穿越一來,就一直下雪下雪下雪,再美麗的景緻也看膩了。
他想要看看春天的百花,吹夏天的風,吃秋天豐碩的果實。
反正厭了冬天的雪。
暉暉崽委屈巴巴的捏著雪,他想,這雪快停吧,他想去玩新鮮玩意兒。
弘暉捏著雪糰子玩,小手凍的紅彤彤,偌大的府邸只他一個孩子,屬實無聊的緊,他玩了一會兒,又去看書。
夢中的石榴樹下,總是有個脊背挺直的小公子,搖頭晃腦的背書。
夢裡頭,還會一字一句的教他。
弘暉又拿出胤禛給他臨摹的字帖,拿出來一點一點的寫。
夢裡的小公子,很想要阿瑪的字帖,學阿瑪的字,能夠和阿瑪靠的更近一點,卻始終沒有如願。
他想寫一本出來燒給他,想要告訴他,他在這個世界上並不孤單,他還記著他。
也許他是他,也許他不是他。
弘暉認真的一筆一劃寫著,寫完了再用蠟燭點燃燒掉。
“你想要的字帖,看看吧。”
他勾出唇角,隔著窗子看向門外的石榴樹,好像能看到熟悉的小少年。正安然坐著,熱烈的石榴花也不過是他最好的點綴。
“弘暉呀。”熊貓崽崽輕聲呢喃。
他把字帖走收起來,若是擺在上頭,阿瑪又該想起來讓他寫大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