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種說法,沒有人點醒的時候不覺得,有人點醒後才有種醍醐灌頂的暢快感。
弘暉倒是迷迷糊糊的,滿腦袋都是非分的想法:“皇瑪法,想吃冰碗,他嚥了咽口水,形容著把奶加上各種果乾凍上,再淋上甜津津的蜂蜜玫瑰滷,定然好吃極了。”
康熙沉吟。
光是想一想,確實很好吃,有種口舌生津的感覺,但是冬日吃冰,他是真會想。
“乖,別想了。”康熙拍拍他光潔的大腦門,笑的一臉慈愛。不能老是做夢,做多了不好。
弘暉挎著小臉,慘兮兮的看著他。康熙卻絲毫不妥協,到了中年的康熙,不說是心硬如鐵,也相差無幾。
這世間鮮少有能讓他動容的事情了。
“乖,沒事做就去背書。”康熙笑的溫柔。
弘暉昂著小臉,他突然發現了阿瑪和皇瑪法的區別,這阿瑪是外表看著凜冽冰涼,但看著他的眼神是溫柔的,心也是溫柔的。
皇瑪法的面色是溫柔的,唇角是帶著笑的,但是他心是涼的,眼神也是涼的。
看著他,和看著這面前的天青色茶盞沒什麼不同。
弘暉昂著小臉,笑的甜甜的,眼角眉梢都帶著最乾淨的氣息。
是康熙最喜歡的存在。
他俯身輕撫他白嫩嫩的臉蛋,手感好極了。
弘暉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靠著他打盹,康熙本想說讓他自己睡去,又想起太子幼時,便叫他窩在懷裡睡。
並不怎麼舒服。
康熙漫長的養育孩子生涯中,並不包括這些。
他會教,會問。
卻不曾這般親密。
人老了,到底對稚子更包容喜愛些。
弘暉睡著了。
他做夢了。
夢裡有在地上掙扎翻滾的熊貓崽崽,卻怎麼也掙脫不開桎梏和巨口,他著急,很想去幫忙,卻一次次的穿過他的身體。
夢裡,一隻小小的手掌從熊貓崽崽身體裡伸出來,和他握在一起。
他滿臉都是淚,絕望、陰翳、沉默糅雜在一起,看在弘暉的眼裡,觸目驚心的難受。
他眼前出現重影,那些張大的嘴巴,和尖利的嘯聲,讓他痛苦的搖頭。
“別,別咬。”
弘暉縮成一團,小臉慘白。
康熙正在批摺子,見他魘著了,就拍著他脊背,輕輕的喚醒他。
弘暉眸色紅紅,睜開眼睛恍惚的看著他。
“做噩夢了?”他問。
弘暉發呆,他揉了揉胸口,那裡還有些疼。
“沒事,慣常愛做噩夢。”他蔫噠噠道。
康熙拍拍,叫人給他熱碗碗奶喝。
弘暉發會呆,抱著奶噸噸噸的喝,喝完又活蹦亂跳,拿著康熙的毛筆,在紙上一通亂寫亂畫。
正是放鬆的時候,康熙索性給他畫些小動物認,作為皇孫,他最熟悉的小動物可能是馬。
康熙筆勾勒出馬形來,指著問:“這是什麼?”
弘暉一臉震驚,他大眼睛瞪的溜圓,眉毛都高高的挑起來:“你這都不知道?”
他一臉乖巧的指著,奶裡奶氣道:“皇瑪法,這是馬,你記著哦。”
康熙:?
他這表情顯得他很蠢一樣。
“這是朕給你認圖用的,朕當然認得,才能畫出來。”
弘暉輕輕的哦了一聲,小肉手安撫的拍拍康熙的胳膊,奶啾啾道:“大家都有不懂的道理,認真學習就成了。”
康熙:……
他在心裡默唸,玻璃玻璃。
弘暉樂呵呵的開始給康熙指認小東西,一邊笑著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