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時日久了,眾人見其他人藉藉,自然就有人想要蹦出來。
而這個人選,還不能對大阿哥起威脅。
三貝勒聰慧過人,躲起來修書去了,這四阿哥有半嫡之稱,身後跟著整個佟家。他勢力強橫,自然不敢再喂勢力。
而五貝勒、七貝勒,素來有良善之稱,最是溫和不過,根本不會接茬。
剩下的,身邊聚集幾個小阿哥,看似勢力不錯,實則年歲尚小,很少有人把他們當回事。
所以才是最好的人選。
胤禛靜坐,等捋順了後,狠狠的一錘書桌,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誰也不能隔岸觀火。
他捏著杯子,狠狠的喝了口冷茶。
戒驕戒躁。
他看著後頭掛著的字,是弘暉一筆一劃寫下的。
胤禛冷靜片刻,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面無表情。
他回到正院,就見弘暉正翹著小腳腳在剝瓜子,身邊放著個小罐子,已經剝了大半罐。
“爺不愛吃瓜子。”一吃一嘴渣。
“哦。”弘暉慢吞吞應了一聲,繼續剝著,奶裡奶氣的小聲音也特別氣人:“原就不是給您剝的。”
他手有些疼了,就抱著玻璃罐子,噠噠噠的跑路了,他要送進宮給皇瑪法吃。
胤禛:……
他神色複雜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他到底是誰的兒子。
哦,他的。
弘暉跟著侍衛一道進宮去了,等到乾清宮的時候,就發現康熙在大發雷霆,他顫著手,狠狠的把手裡的硯臺砸下。
“你還護著他!時至今日,你還護著他!”康熙憤怒疲憊的聲音響起。
他見弘暉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就深深的吸了口氣,上前一步,抱住弘暉軟軟的小身子,安撫的拍拍他的小肩膀,看向一旁的太子,冷聲道:“不必多說,賜死。”
弘暉:?
不是這上來就賜死誰,聽著怪恐怖的。
太子跪在地上,他粗喘了幾口氣,看著康熙的眸光充滿了隱忍:“汗阿瑪,兒臣什麼都沒有了。”
失了索額圖,他在這深宮中,已經被砍去了臂膀,實在無事可做,才多看了小侍兩眼,就這也容不下。
“你是大清儲君,當一心為社稷朝堂之上,哪裡還會有此等齷齪之事。”康熙一臉一言難盡。
太子聽著齷齪二字,心裡實在難受,他跪在地上磕了個頭,這才轉身告退。
等太子走了,康熙也支稜不起來了,他蹭了蹭弘暉軟軟的小臉,溫柔道:“你怎麼突然進宮了。”
他問。
弘暉就捧著自己懷裡一直抱著的玻璃罐,往前舉了舉:“我給您剝的瓜子仁,不夠一罐子,因為我手疼了。”
康熙神色愈加複雜。
一個忍著手疼也要給他剝的四歲崽,一個枉顧他意願,也要寵幸小侍的太子。
明明,去年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了。
他開啟帶著弘暉體溫的玻璃罐子,慢慢的吃著瓜子。
康熙抬眸間,神色又恢復冷厲。
“皇瑪法是乖寶寶,不哭哦。”弘暉撅著小嘴巴哄他。
剛下過雨,再出太陽,好像就添了幾分燥熱。
弘暉鼻尖沁出細膩的汗水。
康熙給他擦了擦,溫柔問:“你會急著要你阿瑪的世子之位嗎?”
弘暉歪著小腦袋:“皇瑪法,要世子之位,和要阿瑪之位,是兩碼事。”
康熙一直緊鎖的眉頭瞬間鬆開,要不然怎麼說小孩子考慮事情的角度比較刁鑽,一下子就想到他從未想到的角度去。
“朕知道了。”他說。
把弘暉抱在腿上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