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禵走時……”康熙抿了抿嘴:“胤禎走時,可有說什麼?”
弘暉:?
“怎麼名字都改了?”他驚住。
康熙沉默不語,改名自然有緣由的。
弘暉也就不再問,他聲音有些低落:“十四叔走時,說了些祝皇瑪法好的吉祥話,私底下叫孫兒代他多多盡孝。”
康熙摩挲著茶盞,杯子傾斜,水撒出來淋在虎口,他這才反應過來。
“胤禵永遠留下,而張狂的胤禎將揚帆起航。”他還記得少年單薄的身影,面上確是睥睨一切的傲然。
康熙放下茶盞,抿了抿嘴。
心想他年歲確實大了,已經沒有少年時那種拼搏的衝勁,一切都是以穩定為主。
可這世間,哪有什麼穩定。
罷了,少年人,總要闖一闖。
他還是很失落,頭一次送兒子遠航,這種感情很是複雜。
等回小園子後,弘暉好奇的問自己阿瑪:“你不是說要低調嗎?為甚還做這麼多。”
這寶劍和硯臺,都是阿瑪的意思。
他可想不起來這些。
“生死攸關的大事,還低調什麼。”胤禛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給他一個你好蠢的眼神。
弘暉:……
他說的都對。
胤禵走了,在京中只留下淡淡的漣漪,連點水花都沒有。
甚至還不如他改名胤禎來的有討論度。
而德妃神情恍惚,她所有的精神寄託都在他身上,猛然間知道他走了,心裡空蕩蕩的難受。
看著旁人兒孫都在膝下,最遠的也就京城,不像她,身邊空空如也。
這般想著,便更加難受了。
隨著盛夏的到來,弘暉長高了一截,而烏拉那拉氏也終於出月子了。
她生的好看,在月子裡養的好,更是整個人都透露出一種歲月靜好的美妙感。
“額娘越來越美!錢匣子越來越大!孩子越來越聰慧!”弘暉一疊聲的誇。
烏拉那拉氏穿著身上豆綠色的旗裝,有些微的不自在,輕聲道:“一把年紀了,怎麼還穿這麼輕浮,怕是有些不妥。”
弘暉就想起那句,粉色嬌嫩,你如今幾歲了。
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被烏拉那拉氏敲了敲小腦袋,這才乖乖的窩在她懷裡,甜滋滋的笑:“笑您終於能出門了。”
烏拉那拉氏也跟著抿唇笑。
她試探著跨出房門,聞著燥熱的空氣,心裡都是舒坦的。
真好。
她終於能走出來了。
兩個月了。
她生孩子的時候,尚是初夏,怕冷的還穿著厚褂子。現在穿薄衫還覺得熱。
可見時間過去很久了。
“花好香,草好綠,天好藍。”
“我好喜歡。”
烏拉那拉氏這會兒看什麼都稀罕。
就連弘暉都不香了。
叫蘇運領著去玩,一邊輕笑著道:“多稀罕的事兒,快離我遠一點。”她這兩個月,日日和孩子關在一起,實在不願意再看了。
弘暉遭了嫌棄也不惱,乖乖的自己去玩,還噠噠噠的捧出自己的錢匣子,奶裡奶氣道:“您拿著去買!”
逛街去。
什麼都別想,就痛痛快快的玩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