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自己額娘。
一點都沒護食。
烏拉那拉氏心裡軟的一塌糊塗,她頗感熨帖,軟聲道:“額娘吃一個,剩下的給弘暉吃。”
她嚐了嚐味,甜甜的,甜到了心裡。
又玩了會兒,她就把弘暉壓進浴盆洗漱,又提起來擦拭乾淨,用寬巾裹了,扔進被窩。
弘暉躺下就睡著了。
又做夢了,夢裡依舊是紛雜的人聲,層層疊疊的一圈又一圈,密不透風,像是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斬斷他所有自由的呼吸。
“呼哧呼哧……”
他聽見若隱若現的咆哮聲,隱匿在喉頭,帶著漫不經心的戲弄。
熊貓崽崽努力的往前爬,卻被一隻大手扼住喉嚨。
“呼哧呼哧……”
像是在刀尖兒上的諷笑。
“別咬我別咬……”隨著他模糊的呢喃聲,烏拉那拉氏猛然驚醒,把不安蜷縮成一團的小阿哥摟在懷裡,輕撫他脊背,哄著他再次安眠。
她憂心忡忡,養在深宅大院中的阿哥,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看著他噩夢中痛苦的神情,她整夜沒睡著。
烏拉那拉氏第二日就去尋胤禛,說是想給他捐個長明燈,去去邪氣。
“貝勒府怎麼可能有邪,若不是人為,便叫太醫來瞧瞧。”胤禛張開雙臂,讓下人給他穿衣帶朝珠,聞言眉頭緊皺。
他臨出門前,回眸看了一眼正院的方向,三歲半的崽,沒收過什麼磋磨,怎麼會夜生心悸。
弘暉一覺睡到天亮,他摸了摸堵得慌的胸口,窩在四福晉懷裡哼哼唧唧撒嬌,他說不上來哪裡不舒服,但心裡卻幾欲落淚,難受的眼眶紅紅的。
“暉暉崽要喝奶。”他握拳,饞的不行。
等吃飽喝足,夜睡中那些痛苦好像也隨風飄散,他又噠噠噠的滿世界亂跑,快活的不得了。
看著他眉飛色舞的樣子,烏拉那拉氏帶著太醫,有些為難,真的不想破壞他的美好。
然而不能諱疾忌醫,她還是帶著太醫上前去了。
弘暉被拿捏著脈門的時候,就像是一隻被扼住喉嚨的小雞崽,動也不敢動,只轉動著烏溜溜的眸子好奇的看著。
太醫搖頭。
烏拉那拉氏身子一軟,手裡的茶盞都捧不住,哐噹一聲掉在地上。
她眼圈刷的就紅了。
太醫被嚇到了,慌亂到有些結巴:“大阿哥沒、沒、沒事事。”
烏拉那拉氏一口鬱氣梗在喉頭,好在她很快鎮靜下來,優雅的用錦帕沾了沾眼角,挺直脊背,靜靜地看著他們。
她又回去換了常服,這才帶著弘暉一道往宮裡請安去,弘暉趴在車窗上,好奇的看著路上的行人。
等到了宮門口,就該下馬車自己走進去,弘暉看著狹長的宮道,紅磚黃琉璃瓦,看著很有意思。
“額娘,你在宮裡住過嗎?”他問。
烏拉那拉氏點點頭,她在北五所也是住過的,妯娌們都在一道,偶爾還能串個門。宮裡頭規矩也多,不如出宮建府了自在。
想想等會兒要去德妃處坐冷板凳,她就打心底裡有些厭惡有些怵,面上卻仍舊笑吟吟,一片得體的樣子。
“等會兒到永和宮,你且乖巧些。”她再次叮囑宮裡頭的規矩。
弘暉乖乖點頭。
等到了永和宮,幾個小妃嬪正在德妃處請安,見了他們來,就互相見過禮,這就告退離去。
德妃視線在弘暉身上轉了一圈,胖了,氣色也好,小臉白嫩嫩,臉頰紅撲撲,這眸子亮晶晶的像是盛滿了星星,一看就知道在寵著。
她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見四福晉跟木頭一樣坐著,除了剛開始行禮問安的時候說兩句,乾坐著連句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