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隨著他憤怒的聲音,源源不斷的御醫被傳召進乾清宮。
胤礽一醒,就見殿中站了十來個御醫,甚至殿外都有。
他心裡不禁一顫。
合著他辛辛苦苦重生一遭,為口藕粉就這麼命不久矣。
他圖什麼。
“汗阿瑪。”他心勁洩了。
康熙坐在床沿上,溫聲道:“醒了就好了,無事。”
胤礽心中一痛,無事怎麼會傳召這麼多御醫,還對他如此溫柔,看來真的是命不久矣。
“汗阿瑪。”他又喚一聲。
無奈道:“如果……”說一半,他看向身邊躺著的小傻崽,原本粉嘟嘟的小臉現在一片慘白,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他伸手摸摸他微涼的小臉,有些說不下去了。
“是兒臣任性了。”他啞口無言。
康熙拍拍他的肩,自打太子清醒後,就愈加急躁了。整日裡緊趕慢趕做準備,好像晚一刻,儲君之位就不保的樣子。
“時也命也。”
他理解胤礽的做法,卻沒辦法接受他的做法。
人性之矛盾。
一旁的弘暉年歲小,到底身子弱些。
御醫說他先前起高熱,燒的太厲害,有些神魂不穩,後來舟車勞頓,一直沒養回來,現在碰上這個,更是雪上加霜。
換句話說,胤礽醒了就好了,弘暉還真不好說。
康熙抿著唇,拿著金湯勺給弘暉潤嘴,看著他靜靜躺著,心裡難受的厲害。
劫數,劫數。
到底什麼是劫數。
他原先不信的。
可是碰上弘暉,他願意相信滿天神佛,只要能讓弘暉醒過來,什麼都好。
“四貝勒爺求見。”殿外傳來小太監的稟報聲。
康熙沉吟片刻,才低聲道:“進。”
胤禛大踏步走進來,看著龍床上靜靜躺著的弘暉,身子晃了晃,險些立不住。
“弘暉。”他壓低聲音喊。
先前說什麼劫數,他是有些不以為然的,世間若有神佛,為甚不睜開眼睛看看這窮苦人間。
救苦救難,這世間卻從來不斷。
可見都是假的。
他縱然為弘暉到處算卦,也說要請喇嘛,後來岔過去也就過去了,因著他打心眼裡不信這個。
可如今——
先是要命的高熱,後是這人禍。
都是尋常少有的。
他心裡慌的要命,蹲在床沿上,眼巴巴的看著康熙,壓低聲音問:“汗阿瑪,御醫怎麼說。”
康熙心裡滋味也難受起來。
看著平日裡清冷的男人,這般驚慌,他拍拍胤禛的肩膀,壓低聲音道:“弘暉吉人自有天相,會好起來的。”
胤禛不信。
他視線在乾清宮巡弋,看著地上的玉碗時,心中一跳。
“弘暉不愛使玉碗。”胤禛聲音低沉。
在康熙皺著眉頭不解中,壓低聲音道:“他年歲小時做噩夢,整日裡不得難免,有時候會說別喝別喝。”
胤禛垂眸,輕輕的捏著弘暉的手指。
“後來福晉就慢慢的哄著他問,不喝什麼呀,他也不肯說。”
“一直換著碗,換著湯的試探,發現他就算是碗碗奶,也不肯用玉碗盛。”
“要麼喝粥,要麼喝奶,這甜湯能不碰就不碰。”
“他多乖的孩子,鮮少有挑剔的時候。”
然後兩人就知道,玉碗盛的甜湯在弘暉這裡是忌諱,能不碰就不碰。兩人也一直很呵護,不曾讓玉碗出現在他面前。
“如今隱隱有兒臣懼妻戀妻的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