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出棺材的那一刻,在場幾人都呆了呆。
再仔細一看,發現這後廂房竟然還有一個門,沈檀漆連忙起身將那漏網之門關得嚴嚴實實,回頭看去,只見梁頂懸掛著一塊布滿塵土的牌匾。
「白事閣。」沈檀漆低聲念出牌匾上的三個大字,小聲嘟噥,「靠,醫館後面是白事閣,擱這建太平間呢?」
不過好在有這棺材,否則他們還真找不到半個能盛下他和鬱策的器物。
鬱策用劍尖抵進那厚重的棺蓋,稍一用力便將棺蓋撬開了,不知多少年的積灰從棺材裡騰然冒出來,嗆得他們直咳嗽。
「不過東西有了,咱們怎麼靠這棺材去外面?」沈檀漆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鬱策瞥他一眼,伸手將手心裡的冷劍用靈力騰空,「你知道御劍是怎麼御嗎?」
在他看傻子似的目光中,沈檀漆沉默良久,緩緩豎起個大拇指:「算你厲害。」
御棺飛行不論在哪個時空都是相當炸裂的存在。
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他們似乎只能用這棺材了。待鬱策在棺材六面畫完陣法,整個棺材活像什麼祭祀用的詭異祭品,布滿赤色硃砂紋樣,叫人看了心底發怵。
不過這時候也顧不得那麼多,沈檀漆從犄角旮旯找出塊破布,隨意擦了擦棺材裡的土,便躺了進去。
雙手合十放在胸前,突然有種即將要往生極樂的安寧。
沈檀漆莫名還挺喜歡躺在棺材裡當死人的感覺,外面的紛爭一下子都跟他沒關係了似的。
然而沒多久,他身上就壓下來一個人。
沈檀漆被壓得差點喘不上氣,用力推了推身上的重物,皺眉道:「擠死了,你往旁邊躺。」
他挪挪屁股,給鬱策騰出一個勉強能容納他的地方來。
狹窄的棺材裡,沈檀漆和鬱策緊緊挨在一起,鬱策身形修長高大,這棺材顯然又不是給他量身定做的,他只能把頭稍稍抵進沈檀漆的頸間。
髮絲柔軟,勾在脖頸,癢得厲害。
靠得這樣近,甚至連彼此的心跳都聽得一清二楚。
沈檀漆看不到鬱策的表情,他只覺得這個姿勢有些奇怪,胸口靠著一顆腦袋,還是冰涼涼那種。他試著退到棺材邊,對方卻得寸進尺地再次靠近,不僅霸佔他剛騰出來的空隙,還有臉同他來句——
「謝謝師兄,現在舒服多了。」
沈檀漆嘴角微抽,輕輕一抬腿,正巧撞在對方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耳邊傳來吃痛地抽氣聲。
他彎眼笑,「哎呀,謝謝師弟,我的腿現在也舒服多了。」
「……」鬱策抿了下唇,唇色都抿深些許,才勉強忍住那痛楚,「不用客氣。」
真記仇啊。
見他們和睦相處,乞丐笑而不語地抱著金魚道:「二位放心,貧僧一定會保護好你們的寶貝兒子。」
說實話,有這深藏不露的乞丐大爺保護金魚,沈檀漆還真挺放心的,畢竟就算他自己在這也未必能把金魚保護的很好。
等鬱策擠進來,棺材板蓋在臉上,眼前霎時間一片黑暗。
沈檀漆終於想到一個最關鍵的問題:「等等,我去幹嘛啊?」
既然有了畫滿陣法的棺材,鬱策自己一個人去不就得了。
他剛想坐起來,就被鬱策按了回去,耳邊傳來低沉緩慢的呼吸,泛著些笑意。
「行了,都躺下了。」
沈檀漆猛地反應過來,咬牙切齒地道:「你小子算計我。」
聞言,鬱策斂住笑意,煞有介事地低聲說道:「沒有算計你,你不是擔心我在外面會出意外麼?」
他聲音又低又輕,呼吸噴灑在耳廓癢得厲害,酥酥麻麻,像是一根輕飄飄的羽毛順著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