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太陽初升的時候,她會大叫:“讓我的寶劍沾染上賈似道的鮮血!”然後彷彿看到了寶劍上有賈似道的鮮血一樣,她會盯著寶劍劍身,哈哈地狂笑一陣,緊接著她會像是瘋子一樣,揮舞著寶劍,大叫劍術名稱,熟練地演練一套劍法。……第三天,第四天她都會站在懸崖邊上,眺望遠方的臨安城,直到第六天她病了,她才不到懸崖邊上了。
她躺在草墊子上,四周洞壁上懸掛著兩盞搖曳著火光的油燈,忽亮忽滅的燈影晃耀著洞裡,洞裡陳設簡陋,只有一張草墊子,草墊子邊緣有一個破碗,碗裡裝著青菜,除此外,這洞裡什麼擺設也沒有了。她直勾勾地盯著洞頂上的眼睛裡透露著仇恨。
洞外響起碎步,一個身穿白衣,頭挽髮髻,十來歲的女童子端著湯藥碗走了進來,她一進入洞中,她俊俏的面容頓時愁苦起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到老女人時,頓時飽含著淚花,她走到老女人身邊,“聖母奶奶,”她說,蹲到老女人身邊,“該喝藥了!”
老女人彷彿沒聽到她的話一樣,不為所動。
女童子又說:“聖母奶奶該喝藥了!”這一次她的聲音哽咽,淚水從她的眼眶奪眶而出。
老女人又是一陣沉默,“那個小雜種死了沒有?”
“沒有!”
“帶我去見他!”
女童子嘴唇活動,心疼地上下打量老女人,“聖母奶奶,先把藥喝了!”
老女人推開她的手,“扶我起來,我要見小雜種!”
女童子放下藥湯碗,擦拭著眼淚,邊嗚嗚哭泣,邊說:“聖母奶奶若是壞了身子,叫我們白蓮堂的人怎麼活!”
老女人犀利的眼神變得柔和,她端起藥碗,女童子憐愛地扶住她的手,幫助她把湯藥喝了下去。老女人放下藥碗,“周婉兒扶我起來,”她說,“我要見那個小雜種!”
到了這時,已經知道女童子名為周婉兒,而這個老女人別號聖母奶奶,周婉兒扶起聖母奶奶,他們走出洞,然後拐了幾道彎,途中遇到的白衣壯漢紛紛躬身施禮,聖母奶奶只擺了擺手,白衣壯漢們乖巧地站在路邊上,低垂下頭不敢直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