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的。
南潯趕到的時候,這人口中吐血,渾身抽搐,在翻了幾下白眼之後,就這麼嚥了氣。
南潯感覺一股涼意從頭灌倒腳,渾身顫慄不止。
這個人他和閻羅今天上午放風的時候才見過,是那個求閻羅罩他的囚犯。
南潯的腦海裡還殘留著這位大叔得到閻羅同意庇佑他後激動的表情,他的一雙老眼裡閃著淚花,眼底充滿了對新生活的嚮往。
他說,他的家裡還有一個老母,底下還有兩個小孩兒,他的老婆不離不棄地照顧孩子,他很感激,他要回去好好照顧她們,擔起一家之主的責任。
他臨走前狠狠叩謝了閻羅,但他轉身跑走之際,他的眼睛瞥向了南潯,裡面帶著濃濃的感激之情。中午吃飯的時候,他看到了南潯,還朝他友好地打了聲招呼,笑得很和氣。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在再過兩個月就要出獄的時候,出事了,被人用石頭砸了腦袋,頭破血流,在一群犯人冷漠的注視下嚥了氣。
南潯猛地抬頭,發紅的眼睛朝周圍旁觀的一圈人看去,心中湧現出一種說不出的恨意。
“是誰幹的?”閻羅突然開口,沉冷的嗓音透著蝕骨的寒意。
南潯聽到這聲兒,不禁看向旁邊的閻羅,他目光陰狠地掃視過一群人,眼裡的光化成了一冰冰鋒利的刀子,那雙垂下的大掌不知何時已經緊握成了拳頭,小臂上青筋暴露,一鼓一鼓的。
圍成圈的眾人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卻沒有一人開口。
閻羅嘴角微微勾起,聲音卻比剛才更加沉冷,“爺再問一次,誰幹的?”
眾人齊刷刷地低頭,還是沒人開口。
閻羅呵了一聲,目光猛然一凌,幾大步朝其中一人衝去,直接拎起那大塊頭,將他的腦袋咚的一聲朝石頭上撞去。
腦袋上頓時出現了個血窟窿,血直往外流。
那人啊的慘叫一聲,“閻爺饒命,閻爺饒命!我說,我說!”
南潯注意到這人的手上沾著血,不禁懷疑這人就是兇手之一。不知道閻羅是不是看到了他手背上的血跡,所以才朝他出手。
就在那人改口之際,人群中突然衝出七八個壯漢,直接朝閻羅圍了過去。
南潯神色一變,連忙大叫出聲,“哥小心!”
閻羅頭像彷彿長了眼睛一般,不等第一個人靠近,猛地一個轉身,一拳頭砸在那人眼睛上,然後揪住那人衣領子,掄起人就往地上的石頭上砸。
那人少說一百八十多斤,可是整個人卻像是小雞仔一樣被閻羅王輕鬆掄起,在空中劃過一個半圈再砸了出去。
嘭,嘭,嘭……
閻羅絲毫不留手,揪住那腦袋就往石頭上撞,十幾二十下地死撞,犯人的腦袋一不留神就變得血肉模糊。
犯人們嚇得嘴巴大張,不敢呼一口氣,他們甚至看到了那鮮血中混雜著漿狀肉塊,噁心無比。
南潯也張了張嘴,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後面幾個犯人顯然也被閻羅王的兇狠嚇到了,但開弓已無回頭箭,他們強忍著心中懼意,齊齊朝閻羅王撲去。
閻羅拎起地上那暈過去的大塊頭,朝前面三人砸了過去,趁著前面三人被阻,他一腳踹向身後一人的胸膛,踹得那人彷彿五臟六腑都移了位,當場就捂住胸跟只蛆蟲一樣蜷著身子。
那厚重的腳鐐套在男人腳上,一點兒沒有阻礙他的行動,他招招狠毒,戴著笨重的腳鐐幹架時,看著竟比平時還要兇狠幾分。
踹完這人,閻羅又一個橫掃,將另兩人絆倒,然後一手拎起一個,力道兇狠地朝地上砸去,猛砸。
他似乎忘了手裡揪著的是個人,跟個死物似的往地上砸,彷彿非要用手中這人形錘子將地上砸出一條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