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個什麼似的小孩兒,突然有種想揍他屁股的衝動。
小孩兒挺皮的,得多多管束一下才行。
南潯似乎看出了他的用途,拔腿就跑,跑得比兔子都快。
“小白!”閻羅叫了一聲,可轉眼間,人已經沒影兒了。
閻羅又氣又笑,拳頭捏得咯嘣響,嘀咕了一句,“不聽話的小孩兒,欠揍。”
南潯經過籃球場的時候,腳步猛地頓住。
一群獄警將籃球場上的犯人們圍了起來,所有人都不許離開,剛才的哨聲應該就是這裡的獄警吹響的。
退開的囚犯們中間露出了縫隙,南潯透過那縫隙,看到了裡面躺著的一個血人。
那人躺在血泊之中,小腹上插著一把做工用的打磨小刀。
南潯腦子裡轟隆一下,兩腳如同灌了鉛,怎麼都走不動了。
獄警拿著警棍在犯人們身上揮打,叫罵不停,在場的犯人太多,獄警不可能一個個拷打,只能先記下編號然後放人走。
不一會兒的功夫,人流擁擠的籃球場上便只剩下了兩個處理屍體的獄警,那死去的犯人很快就被人抬走,籃球場上空蕩蕩,只剩下那一灘鮮紅刺眼的血,攜著汗臭味兒的血腥氣飄到這邊。
南潯皺眉看著那處,心情有些複雜。
他早知道監獄不是什麼好地方,只是他沒料到,他這麼快就看到了殺人現場。
閻羅冷漠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這種事兒隔三差五發生一次,習慣了就好。”
南潯見他一點兒也不意外,不禁懷疑剛才路過的時候,閻羅就已經知道這裡犯了命案。
“籃球場上有監控器,他們怎麼敢?”
閻羅掃他一眼,淡淡解釋了一句,“十幾二十個人一齊圍過去,擋得死死的,有監控器也沒用。”
南潯捏了捏拳頭,悶不吭聲地回了廠房,沒等閻羅。
閻羅在身後看著他三觀受到打擊的頹廢樣兒,不禁嗤了一聲,“天真的小孩兒。”
閻羅回去的時候,南潯正在認真地焊著電路板,那專注的模樣就跟在研究什麼寶貝兒似的,看得旁人都不忍心打擾。
可閻羅知道,他的心裡在想別的。
閻羅走到他旁邊坐下,等他焊接好一個地方,突然伸手使勁兒揉了揉他的一頭軟發,“小白,你要習慣。”
南潯悶悶地嗯了一聲。
做工做到十二點結束,哥倆肩並肩地往囚室大樓去了,各自從囚室裡取了飯盒之後便徑直去了大食堂。
“哥,走快些,等會兒去晚了飯都沒了。”南潯有些著急。
閻羅覺得挺好笑的,“小白,有哥在呢,不怕。”
南潯這才想起清早在大食堂的那一幕,頓時就不急了。有閻羅王在啊,他就是不插隊,別人都得求著他插隊。
“小白,在美寰監獄這種地方,千萬不要跟對方將什麼先來後到禮義廉恥,你要是跟一群重刑犯講這些,你早晚要被對方啃得骨頭不剩。”閻羅覺得小孩兒還是太單純了,忍不住給他講起了監獄法則。
南潯也知道這個理兒,但他覺得這些人中不都是窮兇極惡之人,比如242囚室的那幾個粗漢子,比如蘇墨白,又或者眼前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