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再折返回去的時候,虞璁拿了一盒粉末出來,小心的交給了他。
“這是?”
“等夜深之後,你把這些粉末都塗在窗稜和門口附近。”
虞璁小聲道:“塗的時候,一定要戴手套,千萬不要讓自己蹭到這東西。”
這盒月蟲粉,是當初央崔太醫幫忙研磨的。
原先它是貴族人家的秘物,用來防家賊。
虞璁現在不太放心,才用了這法子。
但凡肌膚碰到這些東西,在半日之後便會紅腫發癢,甚至開始潰爛。
黃公公那邊只進房間聽了幾句,便一臉肅穆的出去通稟。
說是皇上要與要臣商議政事,除護衛和隨侍輪班之外旁人一律不得接近主船正廳,違者重罰。
這話一出,隨行的那四五個官員自然是摸不著頭腦。
皇上一路就是觀光賞玩的心態,怎麼突然要提政務了?
這時候商議什麼,又沒辦法傳達去京城,還有什麼好講的……
沒想到皇上還真的擬了一份名單出來,之後的一整天裡從早上到入夜,都在和人談事情。
中間他出來透過幾次氣,都面色凝重,彷彿要做什麼重要的決定。
當天晚上,隨行的客船裡就少了幾個侍衛。
“抓到了。”
黃公公自然跟皇帝透過氣,只扮作老態龍鍾又稀裡糊塗的樣子,任由那些侍衛趁他轉身的時候偷聽牆角。
等這三四人被綁到主廳裡,虞璁才終於鬆了口氣。
他瞥了眼這些人側臉和胳膊多處紅腫的痕跡,只喝著茶淡淡道:“嘴巴都塞好了吧。”
“是。”陸炳看了眼這幾個被綁成螃蟹的侍衛,皺眉道:“是微臣失職了。”
之前的每一個侍衛,都經過嚴密的背景審查,稍微情況不對的都會被篩下來
這件事完全超出他的預料。
“這可不是雜魚。”虞璁笑道:“尋常人,可混不到隨行護駕的這個位置。”
他的宮裡,有內鬼。
有人在窺伺他的起居,將蛛網從東南一路織向北京。
每個侍衛的嘴裡都放了口撐,孩子們已經提前被帶了下去,由黃公公照看著。
陸炳只繞著他們踱了一圈,冷冷道:“都是錦衣衛出來的,用什麼手段逼供,你們也再清楚不過。”
“妻兒母親所在何處,簿子上也都寫的清清楚楚了。”
他俯身看著為首的那個王三,只皺了眉頭道:“是誰?”
那王三露出懇求的神色,彷彿有話要說。
“讓他說。”
陸炳點了點頭,伸手取了那木撐。
在那一刻,王三忽然直接從領子之間叼了什麼極薄的東西,然後猛地將那東西甩在了油燈旁邊!
下一秒只聽激烈的爆裂聲如驚雷迸發,陸炳直接不假思索地撲了過去!
火焰如長龍般蜿蜒四散,附近的桌布和椅墊全部都被引燃,緊接著就是附近的帷帳!
“出去!”
陸炳用最快的速度把虞璁抱了起來,根本無暇顧及身後那些被綁起來的侍衛,健步如飛的帶著他從甲板上用盡全力一躍,只堪堪把虞璁扔到了對面停著的客船上,自己卻沉了下去。
虞璁本身反應沒有他快,一切事情都發生在須臾之中。
只聽見‘轟’地一聲,整艘畫舫都在頃刻間迸裂爆炸,像是早就在暗處埋過種種定時炸彈似的!
氣浪之大直接讓無數碎片似子彈般飛濺,爆炸聲讓人有一瞬間的耳鳴。
虞璁見暗衛們紛紛湧了過來,只厲聲道:“水下有人,救陸炳!”
話音未落,燈火中水面已湧起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