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爺您哪兒的話,”虞鶴笑的乖巧無比:“回頭下官給您帶五色糖和歡喜團來,聽說這慶壽的廟會要好幾天呢。”
“又慶壽?”虞璁示意沈如婉喝盞茶再走,託了下巴道:“這民間怎麼這麼多節要過?”
“三月三是北極真君的生辰,三月二十八是東嶽聖帝的生辰,哦對,二月十九還有觀音會,”小皇帝打了個哈欠,心想是不是晚上拉上自家陸將軍一起去逛逛夜市,慢悠悠道:“講究也忒多了些。”
虞鶴想了想,試探道:“聽說四月八日浴佛節,會把那釋迦佛的銅像浸在糖水裡,還用蓮花裝飾了,敲鑼打鼓的送往各家——您想不想看看熱鬧去?”
“好玩兒麼?”虞璁剛才還略有些犯困,此刻也精神了:“我是好久沒出宮找樂子了。”
沈如婉在旁邊喝著茶,發覺君臣二人聊天完全不避諱自己,心裡也暖了幾分。
“哎,如婉,”虞璁興致勃勃的同他聊了一刻,瞥過頭道:“浴佛節那天下午,咱幾個一起去香山逛一圈順便禮佛,一起出去轉轉?”
這種被友人招呼著出去踏青的事情,從前還真從未有過。
皇上不把她當成用來生子繁衍的工具,也不當成被禮教束縛的女子,而是一個獨立又自由的人。
沈如婉愣了半天,微笑道:“好啊。”
“那就這麼定了,”虞璁抬手撓了撓虞鶴的下巴:“上午朕睡個懶覺,你跟東樓快活去,下午一起出去踏青啊。”
虞鶴臉一紅,彆扭道:“哪裡快活了!”
喲呵,臉皮還這麼薄啊。
一晃神六月到了,會試如期舉行,只是這春闈都快成夏闈了,也有幾分牽強。
由於前頭早有預期,這會元的名頭落在沈如婉的頭上,幾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虞璁這邊在忙著其他的政務,聽見訊息只粗粗嗯了一聲,沒有過多的詢問細節。
虞鶴通報完訊息,又試探著問道:“那第二三名的事兒,您還想聽一耳朵麼?”
“沒那功夫。”虞璁打了個哈欠,把摺子推到一邊道:“反正殿試都會瞅一眼的,急什麼。”
虞鶴按下想說的話,點了點頭。
雖然規矩改了許多,但傳臚唱第的那些流程還是再走一遍。
四年沒有會試,還真讓人有些恍惚。
這一次高官雲集,皇上坐在旁側的金座上,每一雙眼睛都等待著接下來魚貫而入的貢士們。
打頭進來的,就是穿著長袍的沈如婉。
她不著綵衣,穿的是天青色長衫,窈窕的曲線全被寬大的衣衫掩飾,素面神情莊靜,讓人無法有半分旁的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