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打嗎?」
打ad屬實比輔助更費神,至少我打ad的時候是這麼覺得。我看了一下時間,剛過凌晨。
我說:「不打了。」
他嗯了一聲,跟我道晚安後下線了,兩分鐘後又在手機上發了個萌貓睡覺的表情包。
我沒回,關手機去樓梯間的時候帶了煙和打火機。
我還是不習慣在家裡抽菸,就算買了放在手邊,也想不起來了。
我可能、還是變了吧。
我沒跟他說,我明天要回家了。我的家人也需要我,儘管我一個人在城市裡一過就是好多年,可是偶爾想起的時候,我也是有家的。
以前叫我回家的時候,我總說沒時間,上班沒假放,這次我卻很想回去。
我爸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答應了。
我承認,今年的我想回家了,哪怕不出門,不過年,回家吃一頓我爸包的餃子就走,也行。
我跟我爸說:「過年假少,我呆兩天就得走了。」
我只給自己兩天時間。
我爸嗯了一聲把電話掛了。
天亮以後我出門回家,沒帶什麼東西,也不打算長住。旅途不過兩個小時,說遠也沒那麼遠。
我在車上的時候看過無數次手機,他沒問我為什麼今天上線晚,我也沒告訴他我今天不會上線了。
到家已經中午,遠遠的我就聞到柴火燒飯的味道,跟天燃氣不一樣,那是種印在骨子裡的家的感覺。
我站在院子外面停住了,聽見大門口廚房裡鏟子摩擦鐵鍋的聲音,我爸在炒菜,翻炒的速度很快,我猜他在給紅燒肉收汁。
那是我最愛的菜。
我低頭揉眼睛,忽然聽見背後有人挑著音哎了一聲。
我一回頭,看見后街的大嬸挎著菜籃子,好像剛趕集回來。她正打算揚手沖院子裡喊,要告訴我爸我回來了。
我來不及阻止她,就聽見我爸把廚房裡的鏟子一扔,從大門口探頭出來,一邊在圍裙上擦手,看了我一眼先招呼后街的大嬸。
「買菜剛回來啊?買的啥好東西。」
我像個悶葫蘆,看著大嬸和我爸寒暄兩句後離開,我爸回頭看我一眼又低下頭。
我想了想說:「爸,肉是不是還在鍋上?」
我爸哎喲一聲就往廚房跑,我假裝沒看見他濕潤的眼睛,清清嗓子跟他進家門。
我很久沒回來了,我爸一個人在家,他不是個愛收拾的利索人,平時喜歡吹牛抽菸鬥地主。我媽走了之後,他把酒戒了。
我不知道我是在意我媽的離開,還是真的不想回家來。但現在我站在院子裡,看見用掃帚清掃過的地面還留著大風吹過一樣的痕跡,角落裡的柴火堆被整理過,連水井旁大缸上的青苔都認真刷過。
他在我回來之前把能打掃的都打掃了。
怕我回來看見,覺得我在城裡呆慣了嫌家裡髒?
我承認,我有點愧疚。
在這一刻我忽然意識到,如果這世界上還有人在意我,那個人一定是我爸。
我把外套脫了,找了一雙他的鞋穿上,彎腰進了低矮的廚房坐在灶臺前的小馬紮上給他燒火。
他看見我愣了一下,然後嘖了一聲。
「那是我下地穿的幹活鞋,你穿它幹啥?脫了去。」
我往煙臺裡添柴。
「我那個鞋買小了,又擠又悶腳,你借我穿一會兒,我一會兒洗乾淨還你還不行嗎?」
他嘿嘿笑了。
「洗啥洗,棉鞋洗過就不暖和了,你懂啥。」
案板上放著那盤帶糊味兒的紅燒肉,我爸在給我下餃子,我給他燒火添柴。
我恍然間想起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