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有對梁硯商造成任何影響。
他像是灘平靜的死水,石子落於?其中怕是也掀不起一丁點的波瀾。蔣則臨胸腔悶堵, 也不知道是被誰惹的,氣笑了聲。
而後,蔣則臨最?後問了梁硯商一個問題,“你覺得奈奈為什麼和你結婚。”
話音落下,梁硯商的指尖微動,不過面上仍舊不動聲色。
蔣則臨從小也是眾星捧月,從來沒磕過什麼絆子,唯一栽倒的地方就是喻京奈。
不甘心和嫉妒作祟,很?難不讓他對眼前這個男人產生情緒。他從小和喻京奈一起長大?,一直陪在她身邊,憑什麼到最?後被他截了胡。
蔣則臨向來膽子大?,乾脆一股腦把有的沒的都說了。
“我和奈奈從小一起長大?,我瞭解她,奈奈身在這個位置,該怎麼選心裡門兒清,自然是要挑好的。”說道這裡,蔣則臨聲音微頓,似乎是不得不承認些什麼,他咬牙壓下不服,“奈奈知道什麼是體面,但這不代表她就真的對你有什麼情。”
話音落下,誰都沒再開口,包間陷入長久的靜默,空氣凝固,只從視窗傳來已經?開唱的戲曲聲。梁硯商的視線停在蔣則臨臉上,不知是不是蔣則臨的錯覺,那?目光彷彿一寸寸冷下去,變成冰稜,讓周遭慢慢冷卻。
片刻,梁硯商終於?開口,唇邊似乎含笑,眼底卻冷的過分,“你恐怕誤會了什麼,我是奈奈的丈夫,如何關切她,是我該考慮該做的事。”
男人的語速緩慢,挑明自己和喻京奈的關係,又和旁的劃清界限。
字字句句都讓蔣則臨覺著刺耳,他在告訴他,現在站在喻京奈身邊的人是他梁硯商。
一時間,蔣則臨所有的話都被嗆了回去,臉色鐵青。
下一秒,梁硯商唇邊最?後的弧度消失,唇角慢慢放平,“而且我和我妻子的關係,還不需要你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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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酒店的路上,柯允坐在副駕駛,同梁硯商彙報下午的行?程安排。可梁硯商的目光卻始終看向窗外,罕見在工作中分神?。
方才聽到的那?堆酸話不入耳,不過蔣則臨確實有句讓他記住了。
“奈奈知道什麼是體面,但這不代表她就真的對你有什麼情。”
梁硯商的手掌微微收攏,唇邊緊繃,拉出?不知算不算溫和的弧度。
確實讓人發?笑,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甚至能想一塊兒。
一個說她對他沒有情,一個說不可能會喜歡他。
心口像被塞了團浸了冷水的棉花,透不過氣,沉甸甸地壓在那?裡。怒氣來得不夠坦蕩,或許早就有所積壓,只不過被他牢牢剋制,沒有一丁點跑出?來的機會。
梁硯商突然覺得可笑,怎麼也像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一樣,幾句話就被人攛掇出?火氣來。
前排柯允好像問了些什麼,但是他聽不進去。
梁硯商收回視線閉上眼睛,胸膛深深起伏。
在柯允再一次問出?口的時候,梁硯商沉聲道:“把下午的行?程推掉。”
副駕駛的柯允微微愣怔。
梁硯商睜開眼,瞳底情緒不明,“去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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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