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
「公主,您別聽她瞎說,我家大郎根本沒成親,哪來的將軍夫人?她這是騙吃騙喝到我們將軍府,您快命人把她捉走,最好把她關一輩子,免得再出來騙人!」這丫頭算什麼東西,居然到她家指手劃腳,還把二郎從屋子裡丟出來,她的心肝呀!竟受了欺負。
「翠花,那是月牙兒,蘇家的閨女……」衛獵戶拉著呼天喊地的妻子,就怕她又無理取鬧、惹是生非。
「不許叫我翠花,我是衛夫人,我兒子是將軍,很大的官,還有,你是幫哪一邊呀!人老了腦子也糊塗了,兒子有沒有娶親你會不清楚,隨便冒出一個野女人也敢認媳婦?」
他們家發達了,絕不和九旮旯的窮親戚往來。
「翠花……」別鬧了,丟人。
管不住妻子的衛獵戶被她一把推開,他有心維護蘇家的閨女,可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心裡難受又無奈。
其實他也知管己的身分和京城貴人格格不入,被人明著暗著不知取笑過多少回,還被排擠,他還是習慣老家的生活,想回去住了大半輩子的地方,打獵、捉魚、摘野季果子,和好友喝喝酒。
可是一進入繁華似錦的京城,有田有地有鋪子,還有花不完的銀子,大兒子做了將軍是個官,驟然富貴、奴婢成群,老婆子、二兒子、女兒眼睛發亮,怎麼也不肯離開這個富貴窩。
他也上了年紀,人的一輩子求的是什麼,不就是老婆孩子熱坑頭,他是沒出息的,妻兒老小在哪裡他就在哪裡,一個人回去算什麼,孤老無人送終嗎?
雖然對不起大兒子,可他也別無他法,老婆貪財、見錢眼開,每天打扮得像富家婆,愛與人攀比;二兒子勢利又不爭氣,從早到晚就想拿走大兒子的將軍之位,揮霍他的家產,女兒更是膚淺,被幾個小官的女兒一吹捧就樂得找不到北,揚言要進宮當娘娘。
管不了,他真的管不了啊!這日子越過越麻木,他都放棄了,由著他們自個兒作死。
「走開,臭老頭,沒有你我們反而快活!」把丈夫趕開的張翠花又興沖沖地跑到如意公主身邊,她一臉的粉是邊說邊掉,煞是可怕。「公主,我是大郎他娘,您聽我的準沒錯,我說他沒娶老婆就是沒娶老婆,這一個是假的……」
「放肆!」一名禁衛軍持著長槍上前一阻。
放……放什麼肆?她不過跟公主說說話,怎麼把她攔下來,她在自己家還不能隨便走動嗎?
「瞧你那醜模樣真是嚇人,你不要靠近我,哪來的暴發戶把白麵當水粉抹,抹得一張臉白得像鬼,你大白天不要出來嚇人,要是把人嚇著了拿你治罪!」真是的,林子大了什麼都有,連個山林老妖也來湊熱鬧。
眼露嫌棄和鄙夷的如意公主命人將張翠花叉遠點,這種東西太傷眼了,她怕多看兩眼會吐。
她每次一出宮身後總是跟了一堆人,宮女、太監、禁衛軍近百名,多得是人手。
「公主,我是大郎他娘……」張翠花跟市井小民沒兩樣,扯著喉嚨嘶喊,非要人注意她的存在。
「什麼大郎二郎,我看她就是個無賴潑皮!」從小在宮中長大的如意公主不懂怎麼和人相處,一向我行我素的她想怎樣就怎樣,沒人教過她敬老尊賢。
「你,就是你,你說你是將軍夫人,誰能證明你是?」長得倒不錯,可惜比她差一點。
被手指一點的蘇明月嫣然一笑,走到擋下如意公主等人的衛家軍當中,語氣柔又輕,「你們喊我什麼?」
「夫人。」眾人齊聲。
「誰的夫人?」她又問。
又是齊聲。「將軍夫人。」
「將軍是誰?」她面上揚著光彩。
「鎮北將軍衛海天。」
聲宏氣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