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近前,澄荼率先見禮,趙宣連忙以佛禮回敬。
未及趙宣開口,澄荼指著傻傻站著的李遺率先道:“這位施主不懂宮中禮儀,世子莫怪。”
趙宣笑道:“國師哪裡話,與您同行之人,宣何干要禮。君皇在等您,請。”
趙宣側身讓開通道,忍不住在近處仔細打量了那個神秘少年,只是如何也看不出來有什麼奇異之處。
澄荼點頭與李遺告別後便飄飄然隨趙宣離去。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眾人讓李遺傻傻怔在原地。
直到看著老和尚在眾人擁簇當中上了那座山丘,又登上那座高臺。
高臺上的寥寥數人在他眼中只變成一個個小黑影,他卻依然能認出哪個是老和尚來,無他,最為熟悉那個嘛。
李遺抱著槍席地而坐,全場依舊有無數好奇的目光盯著他,弄得他渾身不自在,可他也無可奈何。
眼下無事可做,乾脆若無其事,打個盹。
高臺上,與趙一淺淺打了照面便退了下來的趙硯章回到自己的座位,發現姚文意居然還沒走。
見他回來,姚文意言辭頗為不善道:“姚昶是我從青州帶回來的唯一一人,也是我在青州這幾年,唯一剩下的心腹。”
趙硯章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
“是不是我離開洛京太久,都覺得我姚文意,真是個翩翩公子哥了。”
趙硯章忍不住嗤笑出聲:“姚文意,姚小侯爺,你是真的黔驢技窮了嗎,沒有老侯爺在身邊撐腰,撂狠話這種街頭巷尾的混混玩意兒也使上了?還心腹,喜歡養心腹也養點中用的呀,都死完了跟我這哭什麼喪?怎麼,希望我借你幾個人?”
姚文意湊到依舊懶懶臥了下來的趙硯章跟前,冷笑道:“我的意思是說,小公爺,你昨天在林子裡,最好跟不該有關係的事情沒關係。”
趙硯章哪裡受得了如此當面挑釁,就欲跟姚文意好好掰扯掰扯姚文意卻不給機會轉身離去。
高臺之上,趙一命人擺下兩張蒲團,他親自陪澄荼打坐,身後一世子三軍侯恭敬作陪。
趙一在這洛京城中應是與澄荼相待最為隨意之人,他也不按捺心中疑慮,半是玩笑半是試探道:“怎麼變了心性,大和尚也起了殺心,來我這鬥獸場裡尋真諦?”
澄荼笑而不答,只是問道:“貧僧不知這裡的規矩,不過看起來似乎已經結束,接下來還有什麼好戲?”
趙一笑道:“昨一日是給各家些彩頭,獵獸可當軍功,各憑本事。今天,就是個人出風頭的時候了。林子裡攏共走出來的那七八隻獸,誰能殺掉一頭,可當斬百首之功。若是無膽無能與獸爭鬥也無妨,在場之人皆可互相挑戰,不過主要就是年輕娃娃們的遊戲了,正好也一起瞧瞧洛京長大的這些娃娃,平日裡弓馬騎射都偷懶了沒有。”
澄荼聞言忍不住輕輕搖頭,心中暗歎又要造殺孽,忍不住開口道:“何故徒增無辜殺孽,既然今日老衲來瞧個新鮮,願君皇照顧出家人,點到為止即可,何必一定見生死。”
趙一當即揮手答應,卻道:“只是刀槍無眼,獸不通人性,若真有輪迴之事,大和尚可別怪寡人。”
澄荼還未答謝,臺下卻傳來一道聲音:“啟稟君皇,英侯府姚文意,請求下場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