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兮兮的衣服形成強烈反差。
“晚上想找你但你在躲我,仁王也幫你,所以只好等大家都睡著了。”
說著,模糊的光影中幸村笑了一下:“然後我來找你了。”
兩人都沒有動,也沒有人再說話。
蜷縮在樹下的少年幾乎被散開的長髮完全包裹,一個拒絕交涉、保護自己的姿勢。
夜晚艱難摸索著上山,好幾次差點迷失方向。找到人後幸村也只是站在不遠處,溫柔而包容地等待著。
終於,那雙翠綠明亮的貓眼小心翼翼地露出來。
裡面猝然閃過細碎的金色螢火,想要從眼前人身上汲取什麼力量。但隨著今川幾次想開口又沉默,湮滅在綠潭中。
哭過了啊。
幸村看向昏暗光線中反著水光的淺金色睫毛,還有那雙迷茫又驚恐的眼睛。
就像生怕下一秒就被拋棄,一切都只是一場美夢,醒來還待在破紙箱裡的病貓一樣。
他靜靜地等待著,今川那些不同於常人的疑問、不解、膽怯等等,所有的一切。
“所以我們都贏了的,對吧?”
驚訝的幸村,清晰的映在今川的眼中。
其實他想問很多很多,想要很多很多保證。這些需求像溺水者在掙扎中吐出的一連串泡泡,急切又慌張地在水面上炸開。
但此刻幸村的反應讓那些錯覺全都消失。心臟詭異的,安全回到了岸上。
只有微弱照明的漆黑樹林裡,面容昳麗的金髮少年放下抱緊膝蓋的手,坐在樹下朝站在不遠處的手持唯一光源的少年伸出手。
睫毛上還掛著淚水的眼瞳在黑暗中明亮非常。
“不是來找我嗎?帶我回去吧。”
“然後……我帶你下山。”
幸村腦海裡電光火石間好像明白了什麼,卻又抓不住那一點真相。
但他還是沒有猶豫地上前握住那隻在黑夜裡顯得過於蒼白的手,沒有問為什麼冬日只穿一身睡衣出來的今川手心卻依舊乾燥溫暖。
今川被幸村拉著站起身,用力握緊手中的熱源,緊繃的心終於在此刻放鬆下來。甚至疲憊了一天的睏意都在幸村的靠近下開始冒頭。
“雖然是我先擁抱的,但再抱下去我們就可以在山裡過夜了。”
幸村拉開從警戒刺蝟變回粘人大貓的今川,反手拉著不滿的大型貓貓離開陰暗的樹林。
“不是說要帶我下山?”
“嗯嗯,我走過很多次,有些路很快很安全。”
“很不錯,聽起來就比我來的時候好多了,不過你究竟怎麼想的走山路去後山?”
“山上林障多才不容易被發現你別鬆開我,不可以鬆手……”
今川確實沒說謊,他帶著幸村悄無聲息回到宿舍只用了幸村去找他時間的四分之一。
等關上門,幸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自己出去可沒避開監控,但今川帶自己回來的時候好像都避開了監控,那麼自己在教練眼中豈不是“夜不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