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從儲物囊裡把他的機甲模型拿出來。
他有點慶幸,上次搬家之後,他一直把小白放在儲物膠囊裡,要不然,這漫漫長夜,還不知道會有多難熬。
藉著智腦微弱的光亮,諾拉半坐起來,小心地摸了摸機甲模型的大腦袋。
“小白,我有點後悔了。”諾拉用幾乎連他自己也聽不到的氣聲在小白耳邊唸叨,“可是我不能那麼自私,雄主只是一時沒想明白而已,等他冷靜下來,應該就能明白娶貴族雌蟲的好處了。”
諾拉頓了頓,似乎在向機甲解釋弊,又似乎在說服自己:“我把雌君的位子讓出來,是兩全其美的做法,我沒做錯的,是不是?”
小白依舊瞪著一雙向上挑的方塊眼,安靜地看著諾拉,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客廳裡又恢復了最開始的寂靜。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諾拉忽然輕輕地說:“可是我好難受,真的好難受,小白,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沙發上的雌蟲痛苦地閉上眼,捧著小白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直到手心被小白的翅膀隔得生疼。
一滴清澈的淚順著眼角,緩緩劃過。
諾拉忍不住再次咬住自己的嘴唇。
可這回,沒有雄蟲再給他塞一塊桃子味的軟糖了。
與此同時,一門之隔的臥室裡,安瑞同樣沒有入眠。
一閉上眼,他的腦海裡就會閃過自家傻蟲子那張過分英俊的臉。
一會兒是諾拉大義凜然地勸他娶貴族雌蟲做雌君,一會兒又是諾拉可憐兮兮地跪坐在沙發上,眼巴巴地目送自己回臥室。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瑞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他努力說服自己。
——就開門看一眼,看一眼就回來睡覺。
——反正看一眼而已,也不一定會被諾拉發現。
——就算是被發現了,他也可以說自己只是想出來接杯水,跟諾拉沒有關係。
完美。
安瑞很輕易地說服了自己,小心翼翼地披上外衣,悄無聲息地走到門邊,輕輕把臥室門開啟一條縫。
下一刻,猝不及防間,安瑞就對上了諾拉那雙藍寶石一樣的眼睛。
雖然智腦的光很弱,但也足夠安瑞看到諾拉臉上那兩道清晰的水痕。
“雄主!”
沙發床上的諾拉顯然也很驚訝,他飛快地抹掉了臉上的眼淚,從沙發床上站起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按照《雌訓》上的規定,雙膝落地,深深俯首。
十月末的夜晚,氣溫已經很涼了,雌蟲穿著單薄的睡衣,跪伏在冰冷的瓷磚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其實軍雌都挺抗凍的,只是驟然離開溫暖的被窩,溫差有點大罷了。
要不然,軍雌宿舍也不會連個恆溫系統都沒裝。
但這些安瑞是不知道的,他只看到自家男朋友跪在地上,被凍得發抖還不肯起來。
他三步兩步走過去,把諾拉從地上拉起來按到沙發上,像包粽子一樣用棉被緊緊裹住,才使勁彈了一下雌蟲的腦門。
“跟我鬧脾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