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的門卻被敲響了,陸訣低低的聲音傳了進來:“老師,您睡了嗎?學生端來了熱水,裡面泡了白醫生送來的藥包,您暖暖腳再睡?”
沈恙放下了書,看向門外,陸訣已經自作主張推開門進來了,他一隻手端著盆,另一隻手端著一杯熱好了的牛奶。
“我說了不用。”沈恙擰眉,倒也沒有生氣的意味。
陸訣溫笑,眼睛亮亮的,屋裡的燈光並不算亮堂,陸訣整張臉的輪廓有些模糊,但是和沈恙夢中的那個人還算不上有相似之處,僅僅身形就不匹配。
他當那是一個毫無厘頭的噩夢,算不了什麼。
“您就當是學生自作主張,一會兒你隨便罰學生就好了。”陸訣掐準了沈恙不會因為這點事衝他發脾氣,講話的語氣都要硬氣了不少。
沈恙瞥了他一眼,“嘁。”
但是等陸訣把熱水盆端到了床邊,沈恙還是順勢將腳放進了盆裡,水溫偏熱,但不燙腳,熱霧上來了,是一股淡淡的藥香馥郁。
陸訣把熱牛奶端給了沈恙,順手提了一下褲管,蹲在了沈恙跟前,用溫熱的手握住沈恙的腳,像寒冰遇上了烈陽。
沈恙一邊輕柔一邊用水給他澆洗,沈恙不回絕,他一手端著溫熱的牛奶,另一隻手撐在床沿,他垂著眸,眸子懶洋洋的,看著陸訣的頭頂,不知道怎麼就想到了昨晚陸訣蹲在他身下的情景。
那時候少年哄著他,讓他洩出了聲來,顯然是一段羞恥的回憶。
也不知道陸訣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他指腹的薄繭總是有意或者無意蹭著自己的腳心,沈恙不怕癢,但刻意的摩挲只讓他覺得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不反感,是一種怪異的感覺,順著足尖一路鑽到心腔,撥動著那根作為道德的琴絃。
回憶與現狀交織,終於,在陸訣又一次用指腹撫過他腳踝的時候——
沈恙別開了頭,眉睫抖了一下,猛地把水盆裡的腳縮了回來,水濺了一地都是,嘩啦啦的,陸訣仰起頭,有些不明所以。
“你出去。”沈恙語氣並不好,甚至有不知名的慍怒在其中。
突然對態度轉變讓陸訣百思不得解。
“您怎麼了?”第一時間,陸訣想到的是沈恙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
沈恙眉峰凝得更深,指著門外說:“我讓你出去。”
陸訣站起了身,方才沈恙的動靜不小,不少的水都濺到了陸訣的身上,額頭的淺發也掛上了水漬,順勢滴下來,他低著頭看沈恙,有無盡的落寞在眼底。
像一隻失意的落魄小狗。
“那你泡好了就早點休息,水盆就留在房裡,學生明天來收拾。”陸訣聲音悶悶的,有剛睡醒的沙啞和受委屈的哽咽。
沈恙不作聲,指尖卻慢慢收緊了,揪著身下的床單,這也是變數麼……
門外,陸訣輕手關上了門,卻沒有急著離開,他靠在沈恙的房門前喘息,沈恙身上那種獨有的清香還縈繞在周遭。
他承認沈恙發火是在他預料之中的,昨晚他也是無意間發現的,沈恙會因為自己拽住了他的腳踝而失了所有的力氣,所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