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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地一下,她站起身。
拖鞋都來不及穿,就急急忙忙往門口衝。
“啊啊啊啊我要上廁所!”
直到房門砰一下被隨手帶上。
祁琛才遲鈍地反應過來,他慢吞吞坐直,囫圇撓兩下有些緊繃的後腦。
他腦子和斷了線一樣,攪和在一起。
甚至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在哪裡。
昨晚他在確認外面真的不會再有電閃雷鳴之後,才很輕地拍了拍姜晚笙的後背,告訴她去床上睡。
那個時候姜晚笙都做夢了,猝然被叫醒沒有任何意識,什麼指令都跟著做。
她老老實實躺好,被子蓋到胸口,像個機器人,說一步做一步。
正當祁琛準備轉身去床墊上睡覺時。
衣角忽而被人扯攥住,他疑惑地回頭望她。
姜晚笙眼眸眯得只剩半條縫了,她唇線弧度起伏很小,含混不清地問他:“以後下雨天害怕的話還能抱著你嗎?”
“祁琛哥哥。”
即使困得不行了,還記得自己在求人,乖巧軟綿地多加了個“哥哥”的稱呼。
祁琛也困迷糊了,沒第一時間回應她。
姜晚笙還以為他是不願意,於是雙手蜷在一起上下拜了拜,童音在困頓的影響下更顯得奶呼呼的。
“拜託拜託拜託。”
見她還要繼續這樣沒完沒了拜託下去,祁琛趕忙打斷,他吸吸鼻子,嗓音因為適才一直正對著18c的冷風吹而聽起來很是沙啞。
“能。”
聽到這話,姜晚笙徹底放下心來。
她眼皮一閉,甩甩軟白的小手,似是得逞後也不裝了,連哥哥也懶得喊。
丟下一句甕聲甕氣的:“晚安,小狗。”
祁琛還站在原地。
所以,這算是他和她之間的第二個秘密嗎?
房門再次被推開,祁琛也就此從思緒中抽離出來。
姜晚笙從門沿探出小腦袋,招招手:“奶奶喊吃早飯啦。”
祁琛應了一聲,匆匆站起身去洗漱。
…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八月底。
祁琛已經在方蓉英家寄住了接近有一個月的時間。
他從一開始的一句話也不願意說,永遠地面無表情,到如今只要和他說話基本都會得到幾句簡短的回應,也不再木著張臉,甚至有時候會因為姜晚笙的某些頑皮逗弄而輕笑出聲。
用方蓉英的話來說——
“這孩子變得越來越像個活生生的人了。”
逼狹的兩室一廳老房子每日都充斥著歡聲笑語,一切都看似在向好的方向發展著。
姜晚笙整日唸叨,難熬炎熱的暑假終於要結束了。每當這個時候,祁琛就會沉默不語。
因為他知道,暑假結束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又要回到那個暗無天日的家。
意味著,他將有很長很長的時間都不會再見到姜晚笙。
短暫的光亮對長久身處黑暗潮溼裡的人來說,到底是獎勵還是懲罰呢?
沒人說得明白這個命題。
才僅僅十歲的祁琛更是如此,他無能為力,只能在越靠近九月的每一天,不自禁地無數次陷入發呆愣怔中。
而對此,姜晚笙一無所知。
但粗神經如她,也開始發現最近的祁琛有些奇怪,比如他總是在她說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