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
白祈言把地上的血擦的差不多了,這才隨意將被子往旁邊一扔,站起身來。
“攝政王的性命,就交到袁太醫手中了,人人都說他心狠手辣,但他是唯一在意江山百姓的人。
他能不能活,不但關係著天下蒼生,也關係著你袁家未來的仕途。”
換句話說,段疏寒死了,這個國家就要完蛋。
若是他能活,不但這個國家能活,袁家後輩若要入仕,總有今日的情分在。
袁太醫不是傻子,一下子就聽明白了白祈言的話。
他在起身之前,又一連三叩首。
“是,微臣必定盡心竭力,萬死不辭。”
白祈言手裡還握著那塊玉佩。
因為握的時間久了,原本冰涼的玉佩已經變得溫熱。
他回頭看了袁太醫一眼,走出了寢殿。
外面的宮人太監已經提早被遣走了,白祈言走出房門之後,便直接扭頭看向了某個方向。
“出來。”
下一刻。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從暗處閃出,單膝跪在白祈言面前。
“陛下。”
這是段疏寒隨身帶著的暗衛。
之前在別院之中,也是鎮北王府的暗衛突然冒出來,擋在了他與段疏寒前方。
白祈言感官向來敏銳,自然是一早就察覺到了暗衛的存在。
只是他知道這些都是段疏寒的人,因此也就全當做不知道。
白祈言將手中玉佩舉至身前。
“找個信得過、且醫術高明的大夫來,與袁太醫一同照料攝政王。”
他跟那位袁太醫又不熟,自然不可能全然信任對方。
暗衛愣了一下,似乎也有些詫異。
白祈言的前後變化太大了,此時哪裡還像之前那個任性天真不知事的小皇帝?
難免讓人懷疑他之前的模樣都是偽裝蟄伏。
“是,陛下。”
白祈言皺了皺眉,頓了片刻,又交代道:“彰德宮裡的人,換一批信得過的。”
“是……”
鎮北王府暗衛的辦事效率非常快。
白祈言剛吩咐下去不到三刻鐘,事情就被辦的十分妥帖。
而白祈言也去偏殿換了一身常服。
他之前那身衣袍上染了大片血跡,若是不換,讓人瞧見了難免要起疑心。
暗衛前來複命。
白祈言問他。
“你叫什麼名字?”
“屬下十九。”
這自然不是真名。
鎮北王府的暗衛並非死士。
按照鎮北王府的規矩,暗衛三十歲之前跟隨保護主子,或是外出執行任務。
有功記功,有過當罰。
到三十歲之後,便會下放到軍中,領個官職。
不願從軍的,也可為文官。
雖說他們這樣的人,鎮北王府不可能輕易放歸,但日子過得其實還不錯。
畢竟他們無父無母,即使離開了鎮北王府,也無處可去。
等他們不做暗衛了,便能恢復自己原本的名字,隱去暗衛的身份。
白祈言點點頭,心中依舊覺得有些恍惚。
但卻只能掐了掐掌心,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那些刺客……抓到活口了嗎?”
“抓到了三人,但還沒問出幕後主使是誰。”
白祈言看向他,“帶朕去瞧瞧。”
十九一驚,“陛下?”
白祈言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帶朕去瞧瞧。”
十九不明白小皇帝到底想做什麼,但段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