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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爾西尼主教為什麼在這裡?」他問。

管家搖了搖頭,請他寬恕自己無可奉告。

喬萬尼無法忍受繼續等在這裡。他走到一樓,徘徊良久後,終於等到波利齊亞諾陪著紅衣主教走下樓梯。洛倫佐沒有下來,這讓他在失落之餘又放下了心。樞機是位雍容華貴的中年人,他滿面微笑,不知道他先前與公爵達成了什麼協定,他看上去十分滿意。波利齊亞諾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喬萬尼,但假裝不曾看見。他們站在門口,客氣地彼此讚美,忽然間,樞機抬頭望向門楣上方的雅努斯頭像,笑道:「我已迫不及待想看見它掛上橄欖枝的樣子了。」

「這一天不遠了。」波利齊亞諾回以微笑。

喬萬尼僵在原地,心像水中的鉛一樣猛地沉下去

波利齊亞諾向樞機告別,目送他登上馬車遠去。此後,他一直站在門邊,許久後,才緩慢地轉過身去。

喬萬尼就站在他身後,正無聲地注視著他。

可憐的、可悲的人,波利齊亞諾在心中長嘆——他從未在哪雙眼睛中看到過如此多的痛苦。

「我想,你已經不需要我的答案了。」他對喬萬尼說。

作者有話要說:

雞/奸(doite)的詞源可能來自所多瑪(do),有學者認為該城中的人就是因為這項罪過被毀滅的。此事見於《創世紀》:「當時,耶和華將硫磺與火從天上耶和華那裡降與所多瑪和蛾摩拉……」(創19:24)

門前懸掛橄欖枝是文藝復興時期的婚俗。

第19章 十五(上)

在他的上方彷彿一直懸著一口古鐘。這口鐘鏽跡斑斑,搖搖欲墜,當某個特定的時刻來臨時,會將他砸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他突然又自然地明白了,是的,他一直知道它的存在,只是一直在逃避。因為掌控它的繩從不在他的手上,甚至也從不在洛倫佐的手上。

——如今它落下來了。

他先前的掙扎如今看上去像個笑話。他曾以為他的痛苦來源於信仰與愛情間的抉擇,然而其實從來都不存在什麼選擇:通向愛情的路從最初時就是堵死的——他可以是一位背德者,而洛倫佐永遠不行。公爵需要妻子,就如樹木需要樹葉那樣理所當然。

像那個有關克里特島的傳說一樣,世界在一夕之間變成了迷宮,他是被囚在其中的奴隸,在荊棘與火焰中漫長穿行,卻發現道路的盡頭原來是一堵牆,原來這迷宮從不曾設定出口;然而他的來路早已化為齏粉,如今身後只剩深淵。能夠停止和後退的就不是愛了;因為它一旦開始,便永不止息,至死如此。

很快,這座宮殿將迎來它的女主人,他環視四周,牆角的半身石像們正用它們空白的眼睛凝望著他,神情近似於憐憫。九月的午後餘溫尚存,陽光璀璨,他卻覺得寒氣蔓延在他的骨縫間,幾乎將他凍成了冰。那些畫面像毒蛇般潛入他的腦海:一個來自羅馬的貴族,她將在神的祝福下與公爵結合,登上洛倫佐的床榻……

他不敢再繼續想像。

喬萬尼如同漂浮的魂靈那樣返回工作間。貝託爾多在室內等待他,手指在一尊他未完成雕塑面容上摩挲,一見他就站了起來:「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我剛剛……」

他意識到面前的青年神情不對,聲音逐漸停下。貝託爾多擔憂地注視著他:「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喬萬尼像往常那樣坐在自己的雕塑前。他茫然地想,為什麼這麼問?

「我很好。」他說。

他拿起一旁的鏨刀,準備開始修復昨晚對石料犯下的錯誤,貝託爾多緊緊地盯著他。喬萬尼抬起手,而刀忽然毫無預兆地從他手中落了下來;他躬身拾起,再度舉起手腕,然而他的雙手——這雙曾經能毫不停歇地工作數個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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