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有什麼需要的,直接找克希馬幫忙。&rdo;
他抬起頭來,準備詢問玻璃器皿的事情,卻看清了這個姑娘。
她年輕,貌美,而且面板白皙明潤如珍珠一般。
德喬給她安置了新的衣衫和髮飾,把她收拾的乾淨利落,第一眼看過去,還以為是哪位鄰國來的貴族小姐。
&ldo;……是,是還有什麼吩咐嗎?&rdo;海蒂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往後躲了些。
&ldo;沒有。&rdo;洛倫佐收回了目光,準備召見下一個被贊助者:&ldo;你可以出去了。&rdo;
&ldo;比起那個藥,我希望您更關注一下佛羅倫斯。&rdo;海蒂鼓起勇氣道:&ldo;它不一定處在絕對的秩序裡。&rdo;
這句話有些逾越了。
洛倫佐抬眼再次看向她,揚起了禮貌而又疏遠的笑容:&ldo;基思勒小姐是認為,美第奇家族如今並沒有保護好這個城市嗎?&rdo;
海蒂一直記著這些事情。
除了虛榮之火之外,還要提前幹預的就是意法戰爭。
她雖然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麼一個24歲的年輕皇帝能帶著軍馬征服佛羅倫斯,可這件事現在顯然並不能直接提。
提了就是在冒犯,甚至是在羞辱他。
必須要獲取這位領主的足夠信任,才能跟他預警這方面的事情。
拉丁語裡有句諺語,告誡人們切忌交淺言深。
‐‐這場戰爭起碼還有十年,結局一定要被改變。
&ldo;先生,我是從底層被您錄用的。&rdo;海蒂心裡依舊記著那一場罪惡的大火,加重語氣道:&ldo;除了主教、商人們的言語之外,您也可以透過小偷和遊行來觀察一下這個城市。&rdo;
&ldo;有些危機,是在不起眼處無聲膨脹的。&rdo;
擺在明面上,都不算敵人。
她現在根本不知道那個瘋子叫什麼,多少歲,住在哪裡,只清楚這個人會煽動群眾毀了整個佛羅倫斯,一把烈火燒毀無數的珍品。
洛倫佐並沒有點頭,只指了一下門外。
年輕的鍊金術師又鞠了個躬,徑直退下了。
她在俯身時,烏黑的捲髮傾瀉而下,讓他突然想起了詩歌裡的風神歐芙洛西尼。
在教堂發生刺殺案之後,佛羅倫斯被全面加強了警戒,連城市鳥瞰點都有弓箭手輪值防守。
他這幾年裡一擲千金,不斷舉辦豪華奢侈的遊行和狂歡,贊助數十位畫家和詩人,在城中的聲望幾乎到達了巔峰。
‐‐她說的危機,是指的什麼?
從理智層面上,洛倫佐並不想把這句告誡當一回事。
可懷疑和動搖的種子,也已經悄然種下了。
海蒂被軟禁了一個多月,如今終於能鬆一口氣了,索性去找達文西喝杯酒聊聊天。
杜卡萊王宮便是後世的舊宮,現在已經陸陸續續改過幾次名了。
從這兒可以俯瞰市政廣場,還能瞥見大衛雕像的複製品。
一樓有可以容納五百餘人的議政廳,貴族政客們也經常聚在這宴會跳舞。
二樓和三樓供各個家族成員居住和辦公,處處都金碧輝煌。
而美第奇資助的藝術家們則住在一樓的南部,可以自由出入庭院,且經常聚在院子裡喝酒聊天,偶爾還有女僕們給他們跳舞助興。
海蒂記熟了不同的路徑,避開那些夫人小姐們,一路繞到了庭院裡,去看望曾經的上司。
‐‐現在算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