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鶴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道:“楊大人……一個月前,薨了。”
皇帝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只感覺心臟漏跳了一拍。
怎麼會——怎麼會?!
他這次又打贏了蒙古,一堆好事還等著跟那幾個老頭說道說道,怎麼會——
“一個月前?!”虞璁開口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抖:“不可能……”
楊一清,明明自己走的時候還身體康健,那時候還親自來送自己離開京城。
怎麼會突然就人沒了?
“是壽終正寢,”虞鶴低著頭,聲音裡依舊有幾分自責:“老人走的時候,沒受什麼痛苦,只跟我說了一個字。”
“……慎。”
虞璁站在橋旁,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他的好首輔,那個白髮蒼蒼的老爺爺,那個在改革之初為自己給予無數助力的長輩。
竟然就這麼走了。
像是生命裡突然缺失了什麼東西,可是連伸手挽回的可能都沒有。
“陛下,”虞鶴艱難的抬頭,慢慢道:“……節哀。”
虞璁把宮燈遞給了陸炳,捂著臉沉默了好久。
他再開口時,聲音有幾分哽咽:“那,其他幾個老臣的身體,都看過了嗎。”
虞鶴點了點頭,應道:“太醫院每日都請平安脈了。”
“葬儀之事,也都是楊監國主持的。”
虞璁心裡清楚,這一整個月裡,最難熬的,恐怕還是他虞鶴。
宮裡的一根柱子突然倒塌,想要維持上下的穩定,不知道他廢了多少的心力。
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伸手抱住了那清瘦的少年。
“這段日子,你也很難過吧。”
虞鶴突然被擁緊,眸子都睜的微大。
他略有些膽怯的伸出手,回抱住這給予他無數溫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