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鶴接了眼鏡盒,點了個頭。
“楊大人也過來看過?”虞璁笑道:“他還真是越活越年輕了。”
從前自己顧慮,這楊王二人都是前朝老臣,可能會成為改革的阻力。
沒想到這一個個都是人精,看的比誰都明白。
“我們發現,這老年人跟青年人,目疾的情況不一樣,磨鏡片的法子也不一樣,這不還專門給楊大人也配了副眼鏡試試效果。”趙璜傻笑道:“可算是搞成了。”
“記得弄軍用望遠鏡啊。那個更麻煩。”虞璁自己也記不清望遠鏡的做法了:“你們可以試試,不同凹凸的鏡片重疊、拉近拉遠距離,分別是個什麼效果——回頭記得寫書立著,留傳後人!”
“遵命!”
皇上爽朗一笑,帶著近侍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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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的楊首輔早就料到皇上早上會去工部,還特意提前囑咐過趙璜,讓他見到皇上以後,再引他們來自己這裡。
如今上朝的事情想著法子給免了,也算是能讓這年輕的皇帝能多休息一會。
虞璁這頭在宮車上接過那木盒,一見沒有封條,就悄悄給開啟了。
裡面的鏡框是自己從前畫過的樣式,鏡片被巧妙的打磨好並且嵌了進去。
由於工部的人還不清楚樹脂鏡框的做法,他們選用了輕軟的杉木料進行切割打磨,做成了相當不錯的木製眼鏡框。
“這倒是個好東西。”皇上笑著合上了盒子,慢悠悠道:“回頭我老眼昏花了,也能靠這個來看摺子了。”
虞鶴在旁邊噗嗤一笑,開口道:“到時候,指不定還發明出什麼新玩意兒來。”
虞璁一愣,心想等自己老了,總不會整個隱形眼鏡出來吧。
等他們到了內閣,發現這兒不僅有楊大人候著,王守仁和嚴世藩也候在這。
嚴世藩自從被王守仁認為義子之後,就被他帶在身邊教養開悟。
他原本慧根深種,只是從前跟著嚴嵩,難免被灌輸些汙濁合流的念頭。
王守仁看過他的文章之後,知道這苗子是個好苗子,放進國子監也未必能學到什麼——畢竟幾乎所有堪用的人才都被召去修撰大典了,根本沒幾個人在搞學問,不如就讓他見見世面,知道這經部和朝廷上下是怎麼一回事。
嚴世藩原先在南京呆了許久,見慣了聲色犬馬的交際圈子。
如今一來六部之中,才意識到自己的鄙陋。
他擅長寫文章,可對這京城的新盛景一無所知。
王陽明的兩個兒子如今一個三歲一個五歲,還是牙牙學語的狀態,成天鬧著要跟嚴哥哥去雲祿集那玩。
嚴嵩知道兒子被王守仁認了義子之後,也遙遙的寫了書信過來,附了重禮感謝王大人對孩子的提攜之恩。
“喲。”虞璁見著氣質都變了許多的嚴世藩,心裡少了幾分戒備,笑道:“這是跟著王大人來內閣轉轉?”
他之前沒有定下來讓這孩子做什麼,主要就是不放心。
萬一又養出個小閣老,自己的兒子未必能收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