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的液體頃刻流了出來,還夾雜著些膿狀的東西。
由於這疽子之前鼓的略大,現在竟噴了不少出來,少數直接流到了鶴奴的手上。
少年呼吸平緩,仍舊幫虞璁按著兩側的面板,連驚異的神色都不曾流露。
“紗布。”
源源不斷的濁液不斷被擦拭乾淨,直到流速越來越慢,又漸漸停了下來。
沒有引流的細管,好在患處附近沒有腐爛,膿液都悶在表皮下面。
虞璁略鬆了口氣,示意鶴奴不要亂動,又索了新的紗布來,對準了他切開的那個小口子,把紗布捻成細棒,緩緩地探了進去。
在那些濁液流淌而出的時候,楊一清明顯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他在那一刻甚至覺得,自己連呼吸都順暢了許多。
“我要刮下附近腐爛的創口,讓它們再長出新的肉芽來。”虞璁擔心老人被疼痛刺激的亂動,出聲安撫道:“很快就好了。”
姐姐當初解釋過,這就是用紗布進行的,最簡單的被動式引流。
茴香散的藥效還沒有過去,楊一清雖然能感覺到異物感,卻忍著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第一條紗布很快又被血汙濁液浸透,虞璁耐心的把它扔到一旁的火盆裡,接過陸炳遞來的新紗布。
旁側的宮女們還在不斷地用沸水煮燙薄紗,再匆匆忙忙的用火爐把它們烤到乾透。
直到兩三條紗布都引流結束,這清創和除膿的工作才總算做完。
“楊大人,你現在可感覺好些了?”虞璁生怕自己犯了錯,小心翼翼的問道。
“舒坦許多了,”老頭眼眶微紅,感激道:“謝皇上垂憐!”
“你聽我講,”虞璁把最後一條紗布捻細了置入那完全癟下來的疽子裡,慢慢道:“這條紗布,你留到明天這個時辰,喚婢女幫忙再換一次。”
“每次換的時候,要先用烈酒擦拭附近的面板,再更換紗布繼續引流。”
這膿液估計還得緩緩清理幾天,等差不多開始長新肉了,就是快好了。
楊一清聽得清清楚楚,連聲保證會如話照做,但虞璁還是不放心,叮囑鶴奴道:“你去寫個條子,回頭跟著楊大人一起回府邸,再教一遍她們。”
鶴奴點了點頭,像個在專心學基本外科手術操作的小醫生一樣。
“崔大人,”皇上轉過身去,終於開始管這個被晾在旁邊的正牌御醫:“給楊大人開個消炎化瘀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