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才吃了鴨子,今兒再帶回去,恐怕皇上會膩得慌。
“不了。”
可哪天出城時如果不帶點什麼,又好像兩手空空的頗不合適。
陸大人眼睛一瞟,突然看見了對街賣冰糖葫蘆的。
黃錦在側殿正打著瞌睡,聽到腳步聲時猛地醒了過來,見是陸大人帶了一串糖葫蘆過來,忙不迭陪了個笑。
陸炳淡淡點頭,也不再登記待傳喚,便走了進去。
如今是春假時期,皇上又有意裝作抱恙,斷然不可能有哪個重臣在裡頭議事。
自己這樣進去,也不算壞了規矩。
他還沒走幾步,便聽見了虞璁和鶴奴嘰嘰喳喳聊天的聲音。
兩人正一人抱了個布枕,腦袋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陸炳不易察覺的微皺了下眉,還是拿著糖葫蘆走了進去。
虞璁正捏著掌心的決明子,一抬頭看見是阿彷帶著零嘴兒來了,忙放了東西湊過去:“剛做的?”
陸炳微微點頭,只把糖葫蘆遞給他,想了想道:“特意囑咐那老頭,把糖風且甩長些。”
虞璁雖然聽不懂糖風是個什麼玩意兒,但一看那山楂串子上又長又亮的冰糖片,也明白他在說什麼,張口就咬了上去。
“嘎嘣!”
清脆的響聲之後,又是一陣子嘎吱嘎吱的嚼糖聲,虞璁一面被山楂酸的想翻白眼,一面還是深深點頭感慨道:“陸愛卿深得朕心啊。”
鶴奴聽見了皇上噶嘰噶嘰嚼糖風的聲音,也湊了過來,趴在肩頭撒嬌道:“好吃嘛。”
虞璁一瞥就知道這貨也饞了,頗為大方的伸過籤子,任由他伸長了脖子叼了一顆走,兩人都窩在陸炳旁邊,一起呱唧呱唧的嚼山楂球。
從前大學宿舍的時候,什麼吃的都是見者有份,一根玉米幾個人輪著啃一口都頗為可能。
虞璁是習慣瞭如此行為,可陸炳見鶴奴又湊過來,整個人還半趴在皇上身側,突然心裡又想起來一極其清晰的詞兒。
個小浪蹄子。
虞璁見陸炳神色不太對,想了想好奇道:“這糖風是如何在馬上也不被顛掉的?”
陸炳沒想到他會關心這種細節,沉默了片刻如實相告:“走回來的。”
虞璁愣了下,忽然把籤子給鶴奴拿著,自己兩隻手都罩在了陸炳的耳朵上。
這都凍的快掉下來了吧,大笨蛋!
陸炳沒想到皇上會突然撲過來,整個人都懵了。
“你不會拿個盒子裝著嘛,再不成不買了,回頭帶我出去吃不就完了嗎?”虞璁兩隻手捂著他涼嗖嗖的耳朵,心疼道:“又不差這一口吃的!”
陸炳沒注意皇上在數落他什麼,他只知道皇上正踮著腳站在身前,連氣息都淺淺的撲到了他的臉上。
這一刻兩個人,很近很近。
他很想伸出雙手抱緊他,又不知道這種衝動是什麼意思。
鶴奴看著皇上上躥下跳的教訓陸大人,悄咪咪的又伸長脖子叼了塊山楂球下來,繼續偷吃。
“呱唧呱唧呱唧……”
“慢著點吃!剩下的都歸我了!”虞璁扭頭瞪著他道:“不聽話就捉你去燉火鍋!”
鶴奴老老實實的拿好籤子,低著頭把剩下半個山楂球啃完,又舔了舔手背上蹭著的糖渣。
虞璁本身心大,也沒發覺自己最近和陸大人越來越曖昧了,只牽著他的手強行把他按在暖爐旁邊,一邊啃剩下的糖葫蘆,一邊用手捏著這一榻散落的軟枕。
“我跟鶴奴都覺得,這玉枕木枕睡著都太硌人了,”虞璁翻出之前鶴奴縫製的決明子軟枕,隨手遞給了陸炳:“這中藥枕睡著可以明目清神,脖子墊著也舒服,你拿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