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衙門裡寫著公文,一聽說皇上又來了,忙放下筆出門迎接。
按照上下級的規矩,理應是下臣們去朝覲皇上,各自去乾清宮裡答到才對。
可是這一來一往太過麻煩,還耽誤事情,虞璁暫時為了大局考慮,還是經常出入七部。
“陛下。”王守仁示意上新茶,淡笑道:“如今又回來了三五個巡農使,北方有兩個省的巡講已經完成第一輪的普及了。”
虞璁示意陸炳也坐下來,三人簡單寒暄了幾句,虞璁才說明來意。
“哦?”王守仁心念一動,頗有種突然被提及當年神武的感覺,失笑道:“陛下怎麼突然想聽臣說剿匪的事情?”
“王尚書有所不知,”虞璁笑道:“如今執罡軍八千兵士,無論是騎御、盔甲、兵器火器,都已準備完畢,但這種軍隊再如何訓練,也應當先去打個小仗,實際操練一番才好。”
王守仁神色一變,意識到了這句話合理與不合理之處。
“陛下,以剿匪之事來訓練軍隊,非常的有效而且惠及民生。”王陽明放下了茶杯,認真道:“可是據臣所知,這支新軍成立數月,而且是由各軍和京畿的人聯合組成,未必能有這個紀律性吧。”
陸炳聽到這句話,終於緩了神色:“論軍紀,還真請大人放心。”
原來,陸炳自從當上了這執罡軍的統領都督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嚴明軍規軍紀,在這方面毫不手軟。
他本身習慣了錦衣衛的肅穆氣氛,一見了這軍隊裡充斥著散漫閒散的氣氛,心知都是幫新兵蛋子,直接上來就立威定規矩。
整整一個月裡,執罡軍的八千新軍都被操練的哭爹喊娘,大有些吃不住折騰的紛紛想要退出,陸炳連挽留都欠奉,直接就把他們都趕了出去。
再加上那些始終無法跟進訓練進度、背不下軍規軍紀、違反三大紀律八項規定的,基本上被發現了也及時被踹走,完全零容忍。
其他人一瞅見這架勢,都知道這高額的俸祿可不是能隨便拿到的,漸漸地就一個個都老實了。
虞璁忙著工部和大學的事情,還真沒怎麼過問這新軍的操練,聽到這裡啞然失笑道:“原本放鬆名額收八千人,就是為了層層選拔再淘汰的——那如今還剩多少人?”
“七千有餘。”陸炳淡定道:“無論是號令還是旗語,都已經牢記背誦,論反應和聽話程度,不亞於老兵。”
“果真如此?”王陽明頗為驚訝的看了眼這個年輕的統領,心裡鬆了一口氣,開始和他們講這剿匪的事情。
天賦異稟這四個字,當真不是隨便亂來的。
王守仁本身忙碌了數月,終於能閒下來奉旨喝茶,這一講便是接近兩個時辰。
虞璁越聽,心裡越覺得訝異。
由於上下都不作為,湖北、廣東、廣西等多個省的交界處,都有極其嚴重的匪患。
江西一帶的土匪和政府軍隊前後周旋數十年,也跟爛瘡般盤踞一帶,可是王陽明一去那裡,三個月就平定了匪患。
究其原因,就在於用人和兵法上。
“兵者,詭道也。”王守仁拿了紙筆,給他們畫了當時的地形圖。
虞璁這次來,完全是帶著未來的陸大將軍吸取長者的人生經驗,自己在旁邊跟聽,簡直比聽評書還要盡興。
當時王陽明到了江西,直接招募了一千餘個民兵,組成了剿匪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