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先生也愣住了。
不立儲,那再來個土木堡之變,他們還得再找個藩王來做皇帝不成?
“你們想想, 朕如果立儲了, 會不會有人想要弒君以扶持幼帝,好把持朝政?”虞璁挑眉道:“如果朕在西征時命有不測,你們且記住了。”
“得到訊息之後, 直接召開最高階別的會議,當眾抽籤。”
“抽到哪個皇子,你們就直接擁他為帝, 由你們三人輔佐他長大。”
其實在宮廷裡待著,就有種玩狼人殺的感覺。
如果是原裝版的嘉靖帝, 他這一輩子都在盤邏輯找漏洞,看誰才是狼。
每個人身上都有或明或暗的那一面,即便是嚴嵩也是如此。
所以, 在這種情況下,君主想要明白自己能夠信任誰,其實永遠都無法求證——因為他沒有評判的標準,許多事情都不是非黑即白。
嚴嵩即使再怎麼貪汙,再如何迫害逆賊,但是他對皇上的時候,永遠都忠心耿耿,竭力討得他的信任。
而皇帝所要的,就是這樣無條件的臣服,與忠心。
這個時候,就可以看到虞璁的先天優勢了。
這是一盤已經走過一次的局,他從前以旁觀者的身份看過所有人的舉動。
所以如今自己也加入其中,再來一次的時候,等同於作弊器。
誰心懷不軌,誰一片至誠。
誰能直接託付,誰其實表裡不一。
這些事情,他都早已看的明明白白。
“陛下——”楊一清開口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抖:“陛下為何要如此冒險!”
這河套地區,早在漢代之時便已是個紛亂之地,那邊天寒地廣,不宜耕種農桑,千百年來屢徵屢失,難以維繫,根本就是個雞肋之地!
皇帝抬起頭來,看向老先生道:“楊首輔以為,河套一帶猶如雞肋,食之有味棄之可惜,是麼?”
“陛下何必去親征?難道北平的安危、國家之興亡,還比不上那片荒涼蠻夷之地嗎!”楊首輔從前是聽說過要奪回河套之事,可是如今聽說陛下要御駕親征,心中並不能平息。
要知道,當年他還在輔佐武宗之時,就看見了無數亂象。
如今好不容易休養生息,無論農耕商貿都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陛下又何必冒出此險!
“古語曰肉食者鄙,”虞璁接了一盞熱茶,低頭吹了口氣道:“楊首輔,難道同下頭的那些文官一般見識麼?”
楊一清怔了下,忽然感覺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陛下為了奪回河套,不惜親自上陣,去指揮大局。
但是他要的,難道不是把領土奪回,以示國威?
“楊首輔,朕問你。”他抬起鳳眼,聲音清冷寒徹:“明朝長期無力抵禦蒙古,為什麼?”
“是兵力衰弛,將領無為?”
“是不悉謀術,技不如人?”
楊一清愣在那裡,大腦一片空白。
“根本原因在於,馬。”虞璁加重語氣道:“蒙古人佔據北方的無數土地,靠的就是他們的軍馬!”
這是個冷兵器的時代。
槍炮雖然有用,可更多的在於短距離的作戰之中。
冷兵器的時代裡,鐵馬賓士踩踏的恐怖,猶如高速執行的坦克一般。
如今技術根本不成熟,而且可以預見在未來的百年裡,也不可能馬上就開發出狙擊槍迫擊炮這樣的東西來。
因為這些槍械的製造,都需要極強的精鋼冶煉技術。
現在明代所擁有的生鐵炮,都是笨重而難以運輸的,只適合攻城防守。
但是馬,上能作為軍事武器,提高行軍速度,碾壓步兵槍兵,下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