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大的轟鳴聲中,月流雲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在重症監護室裡搶救的自己,而她卻感覺身體輕飄飄的,似乎是靈魂飄到了半空之中。
病床邊的心電監測儀發出規律的滴答聲,與越來越微弱的呼吸節奏交織在一起,透明的氧氣面罩覆蓋在她的口鼻上,一條細長的管子連線著床邊的氧氣罐。
她的手臂上插著幾條靜脈輸液管,藥液一滴一滴地流入他的體內,試圖與病魔抗爭。眼睛緊閉,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
月流雲的魂魄看著自己的身體,覺得這種感覺還挺奇妙的。
而另一張病床上躺著她的室友,情況卻比她嚴重很多,不僅昏迷不醒,整個腿部都幾乎殘廢。
然而在門外卻響起了嘈雜的爭執聲。
月流雲飄到門外,卻見一對中年夫婦帶著一個吊兒郎當的青年,與醫生吵了起來。
他們應該是室友的家屬。
“有沒有搞錯,為什麼非得讓國外的醫生來,這得花多少錢!”
醫生忍了忍,好脾氣地勸說:“病人家屬,我再強調一遍,您女兒情況嚴重,必須要用最頂尖的技術做手術。況且,您女兒的大學早就已經統一交了醫療保險,請您理智一點。”
“您要是再不配合,您女兒就真的沒救了。”
然而,醫生的好言相勸,卻換來了夫婦更激烈的吵鬧。
“還要我們配合,你們醫院沒本事,治個人還非得出國,出國得多麻煩,花多少錢你們知道嗎,真是的,說得輕巧……”
緊接著又是一連串的辱罵。
“我家兒子都快結婚了,女方家裡得要彩禮,這種情況還出什麼國,你們醫院治一治得了……”
忽而間,爭執的聲音在月流雲耳邊扭曲迴旋,越來越遠,傳來了“嗡嗡——”的耳鳴聲。
她似乎被一股奇特的力量,吸了過去,眼前又是一片模糊,頭痛欲裂。
伴隨著一陣劇烈的疼痛,她暈了醒,醒了暈。
——
不知過了多久。
她終於再次睜開眼睛。
四周又是一片無限的白光,她又又又出現在了那片特殊的空間。
月流雲:“……”
心頭莫名湧現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然,在不遠處,她又看見了靜檀那張陰魂不散的臉。
靜檀撓了撓光禿禿的腦袋,說道:“月姑娘,好久不見啊。”
月流雲老老實實地說道:“不久,也才短短的七天而已。”
靜檀說道:“月姑娘有所不知,你的世界裡是七天,在我的那個世界……已經過了一年多了。”
月流雲道:“……其實我知道,這不難換算。”
而且一年多也不咋久。
她抬起手臂,看向自己完好無損的身體,就知道,他是將她的靈魂拉了過來。
她嘆息道:“所以,我這是已經死了?還是快死了?”
這也太倒黴了吧。
本以為,回到她的世界會安全,不用面臨死亡的威脅,結果……人生處處是意外。
天要亡她,非戰之罪也。
果然她就應該待在寢室好好學習,不應該出這個門的。
讀書真的可以改變命運。
月流雲那叫一個悔啊。
靜檀認真地說道:“本來你是要死的,但是相識一場,前輩及時告知了我你的情況,我請他保下了你的性命。”
“就當是……為我上次犯下的錯誤的補償。”
月流雲搖了搖頭,說道:“……其實你早就還清了。”
說完,她朝他鞠了一躬,鄭重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