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計劃行事。”他語氣淡然地說道。
南宮明燭聽後並沒有生氣,反而再次勾唇一笑,道:“那將軍為何又故意讓朕知曉此事呢?”
冷淡的月光自窗欞洩下幾分,將他的面容襯得越發猶如冰雪。
“陛下明知故問,”林淵道,“微臣斗膽……想要陛下更多的籌碼。”
南宮明燭摩挲著琉璃杯的手忽而一頓,緩緩說道:“哦?看來皇姐的籌碼對林將軍來說,還不夠多。”
林淵緩緩起身,長身鶴立,俊美無儔,凜然不可侵犯,卻又緩緩行了一禮。
他認真道:“長公主殿下終究只是長公主,而陛下才是如今的天下共主,唯有陛下之舉才可名正言順,才可讓天下人真正信服。”
“長公主殿下曾言,宋家糧草一事陛下會不管不顧,甚至會敷衍了事,置邊關將士於不顧。”
“但陛下的所作所為讓微臣不甚感動,微臣深知,陛下與先帝不同,不會寒了將士們的心。”
“陛下今日懇私下前來見微臣,微臣便知陛下的態度,懇請陛下……答應微臣的請求。”
南宮明燭和月流雲此刻都有些微微怔愣。
月流雲甚至覺得有些心酸和感動,眼眶微微泛紅。
其實……林淵將軍是最有資格同皇帝談條件的人。他身上揹負了太多太多沉重的、鮮血淋漓的東西,他大可不必如此忠心,真的。
他們本來已經做好了要花費很大功夫去說服他,卻沒想到,他竟這麼容易就……
月流雲閉了閉眼,感覺到自己胸口悶悶的,有些難過。
這麼忠心的一個人,在《大郢風華錄》裡,他就死在這次的秋宴中。
就連南宮明燭此刻也沉默了許久,才微微沙啞著嗓子,沉聲問道:“你……就不恨朕嗎?”
林淵不是一個矯情的人,也不是一個不分是非黑白的人。
不知是想起了什麼,他冰山一般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含著苦澀地說道:“當年之事,陛下尚且只是一個年幼的皇子,微臣該恨的不是陛下,而是先帝。”
“更何況,陛下明明知曉微臣因家父一事恨意難消,卻仍舊重用微臣,封臣為鎮北將軍,這是陛下對微臣的信任。陛下既然胸有格局,微臣亦不會失了分寸。”
“可是微臣依舊恨意難消。”
“微臣曾多少次午夜夢迴,夢中全是微臣父親受刑的場景,微臣恨極了,恨不得提劍衝進宮去殺了先帝還有那些奸逆之人,甚至想飲其血、啖其肉、抽其骨。”
“可倘若微臣這麼做了,天下的百姓該怎麼辦,家父的一生清譽該怎麼辦?”
林淵深吸一口氣,眼眶已然通紅,字字珠璣,聲聲泣血。
“而眼下不同了,既然長公主為此而謀劃,如今便是最好的時機。微臣懇請陛下,為當年之事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