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他突然垂下腦袋,倒在桌子上,發出“哐啷”一聲,聲音戛然而止。
月流雲:“……”
酒量這麼差,還不如她呢。
不過,應該是他心情太糟糕,所以才會借酒消愁吧。
按照他方才的自言自語,他口中的那個“煙兒”,應該是他的妹妹,而且又很大機率是柳澤音的那位“故人”。
回想起那天柳澤音所說的話。
或許……一切還要從宜州開始查起,也不知南宮明燭那邊進展如何。
她揉了揉太陽穴,努力串起來這一系列人物關係和因果關係。
他們口中“煙兒”,現在還有可能活著嗎?
正想著,樓下卻突然傳來一陣嘈雜和喧譁聲,似是發生了衝突,還有打砸聲和辱罵聲。
月流雲的思緒被這一陣動靜盡數打斷,秀眉微蹙。
她戳了戳尹允,見其依舊昏迷不醒,自己將門關好,出去檢視。
一樓周圍圍攏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月流雲匆匆下樓,她伸手撥開面前的人群,想要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卻無意中被人拉住了袖子。
月流雲回首,撞上一雙熟悉而又嫵媚的眼睛,心中陡然一驚。
南宮晚晴用面紗遮住臉,混在人群之中,遞給她一個眼神,接著又蹙眉看向前方,湊到她耳邊,低聲道:
“小流雲,是蘇家的小公子,我不便現身。”
長公主的身份還未被洗清,要是被人看到逃出天牢,那還了得。
月流雲皺眉望向前方不遠處,只見一位身穿華服、面容英俊的年輕公子哥,正怒氣衝衝地直視著對面的五個女孩。
公子哥指著她們怒罵道:“幾個窮酸的女子來參加科考也就罷了,真把你們當回事了,敢撞碎小爺新買的翡翠玉雕,你們賠得起嗎?”
那五個女孩都還年輕,最多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被這一幕嚇得抿緊下唇,面色蒼白。
其中一位膽子稍大一些的女孩站了出來,沉聲道:
“這位公子,明明是您先撞到了我們,也是您不小心在先,為何卻將責任推到我們身上?律法之中萬沒有這個道理。”
這位公子哥沒想到會有人嗆聲,氣得臉紅脖子粗:
“律法?你知道小爺我是誰嗎?竟然敢在我面前提起律法?!”
月流雲眼神暗了暗。
蘇家的大公子蘇紹然年少有為,是刑部的大理寺卿,其父是刑部尚書。他又是蘇家的小公子,說這話……倒真的是有底氣的。
那女孩鼓起勇氣,冷靜地說道:“律法乃聖上所定,大郢子民人人可用,為何不能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