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寧則又隱匿在暗處。
汗水將額間的碎髮盡數打溼,慢慢流到下巴,月流雲覺得雙腿發顫,卻依舊一聲不吭,咬緊牙關繼續前進。
宋知意頗為欣賞地望了一眼月流雲。
她明明體力很差,卻有韌性和毅力能繼續堅持下去,比她在軍營中見到的那些,明明身強體壯卻總是對訓練偷工減料的人要好很多。
月流雲再一次擦了擦汗水,問道:“……將軍,你以前訓練的時候,也是這般困難嗎?”
宋知意眸光一閃,記憶慢慢回溯到曾經。
“我的父親雖為武將,但我卻繼承了母親的容貌的體能,力氣也和尋常女兒家一般無二,相比男子,更是孱弱。”
月流雲知道她的身世,也清楚她的母親是當年東都的第一美人,只可惜在生宋知意的時候難產而亡,早早離開人世。
想到自己的母親,她清冷漂亮的五官微微柔和下來。
“在得知我想參軍之後,父親鼎力支援我。”
“可他昔日舊友卻紛紛感嘆,我怎地……就生為了女子,還偏生與父親一點兒也不相像,不僅宋家的香火要斷在我這兒,還要頂著這樣一副身子在軍營中丟人現眼。”
“他們說,像我這種容貌,不該在軍營中蹉跎,而是該成為一個合格的大家閨秀,到那時東都的好男兒個個都會為我傾心。”
聞言,月流雲眉頭緊蹙,笑得淡然而又涼薄,眸中閃過一絲譏誚。
總是這樣。
這個世道就是如此,男子的價值可以有很多種,而女子的價值,卻只是做一個好看而易碎的花瓶,供人賞玩。
月流雲喘著氣,一字一頓認真而又堅定地說道:
“他們是錯的。”
宋知意拉了月流雲一把,道:
“正巧,我也這麼覺得。”
有人以為她會仗著自己父親的權利為自己謀私,有人以為只是大小姐一時興起,想去玩玩,過不了多久就會知難而退。
“……他們還勸父親續絃,若能誕下兒子,自然是再好不過。”
“好在,父親心中只有母親,並沒有續絃,反而給予我極大的鼓勵,放任讓我在軍營中摸爬滾打,一步一步憑著自己的努力才到今天這個位置。”
所有人的質疑和刁難,就像一道道關卡和挑戰。
“時至今日,我不僅贏了,而且大獲全勝。”
宋知意輕輕一笑,倔強如天上鷹,平靜如地上泉,說道:
“我是一名女子,我長得像母親,我一直都引以為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