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個將軍,居然像鬼一樣隱匿在黑暗之中,還一點兒聲音都不出,這合適嗎。
在那0.01秒之中,月流雲的心簡直快要跳出胸膛,仔細計算他會殺了她的機率是多少。
跑?
絕對跑不過人家騎馬的。
而且根據自然界的生存法則,猛獸都喜歡追擊奔跑的獵物,人也不例外,一旦她跑了就顯得心虛。
這種情況下,就只有示弱服軟,證明她只是一個人畜無害的路人。
柳澤音騎著馬,慢悠悠地走到她跟前,冷聲道:“誰?”
月流雲的思路轉了九曲十八彎之後,很果斷地跪了下去,作出一副哭腔,顫聲說道:“這位……大俠,大俠,求你別殺我,求求你……”
“小女子全家被山匪殺害,就剩下小女子一人,只要大俠肯饒小女子一條生路,小女子當牛做馬也願意……”
雨點如利箭般射落,拍打在枯枝敗葉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
在一片黑暗之中,月流雲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也無法揣測他的心思。
下一秒,冰涼的劍刃抵在她的下巴上,似是控制在了一個很微妙的距離,沒有刺破她的喉嚨,而是緩緩抬起她的下巴。
月流雲繼續哭。
藉著閃電,他看清了面前女子的長相。
她面容上的汙垢已經被暴雨沖洗乾淨,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通紅,透露著對生存的渴望,朦朧之中又帶著絲絲倔強……
……與他記憶中的一雙眼睛緩緩重合在一起,讓他微微有些失神,呼吸一窒。
煙兒……
過了許久,柳澤音收回了劍,眯了眯眼,說道:“你說……你全家被山匪殺害?”
月流雲依舊哭:“是的,小女子一個人顛沛流離,沿街乞討未果,還差點被人賣到花樓……”
“只好,只好跑來這陰森森的亂葬崗,來撿一些銅線和細軟,維持生計……”
“這麼說,你對這亂葬崗很熟悉?”柳澤音漫不經心地問道。
月流雲說道:“小女子才來沒多久,熟悉倒談不上,只是找一些被掩埋的財物而已……”
又是一陣沉默。
柳澤音問道:“你一個弱女子,不怕嗎?”
月流雲一把抹去了臉上的雨水和眼淚,辛酸道:“比起在亂葬崗,小女子更怕餓死在街頭,也怕被人欺辱。”
一個有上進心、膽子肥、全家都死絕了的孤女……
這個人設應該很符合她現在的處境。
而後,柳澤音竟輕聲笑了起來,語氣中莫名帶著一絲懷念,說道:“很好……”
就應該是這樣。
“放心,本將軍不屑於濫殺無辜,甚至……願意救你於水火。”柳澤音的聲音悠悠飄到月流雲耳邊。
“只不過,你需要替本將軍找到一件東西,來證明你的價值。”
看這樣子,是有想要收留她的趨勢。
說完之後,他甚至將手中的傘收回,扔給了月流雲。
這個舉動倒讓她有些意外。
柳澤音居然這麼容易就相信了她的胡說八道,是他心機太淺,還是另有原因呢……
她說那番話的目的就是想讓柳澤音覺得她有用,從而暫且放過她,卻沒想到這人這麼容易就順著她的杆往上爬。
月流雲作出一副喜極而泣的模樣,小心翼翼地接過傘,說道:“您……竟然是將軍?太好了……”
“……民女若是能幫到您,一定是民女的福分!”
而後,她撐開傘,謹慎地問道:“不知道……將軍要找什麼東西,什麼特徵?”
結合方才她聽到的那些話,他要找的東西在某一具屍體的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