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估計一時半會抽不開身。”
月流雲挑眉問道:
“為何?”
“還記得那天晚上,在街上發瘋的那個男子嗎?”江文瑾說道。
月流雲點頭:“記得。”
江文瑾嘆息道:“他死了。”
“死了?”月流雲蹙眉道,“怎麼死的?”
“自殺。”
月流雲覺得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緩慢地嚥下一口菜,眼神驟然變得嚴肅起來,沉聲道:
“……細說。”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大概聽說,”江文瑾回憶道,“……那男子原本是個商人,去梧州做生意,結果回來的時候卻近乎傾家蕩產。”
“他家中有位老母,據她所說,那男人從梧州帶回來一個形狀奇特的玩意兒,放入嘴邊只吸不食,冒著濃濃的煙味。偏生此人絲毫不覺得被嗆到,反而飄飄欲仙,整日臥倒在床榻上,以吸此物為生,茶飯不思。”
“家中老母實在看不下去,把他用來吸食的物件都給扔了。”
說道這裡,江文瑾面露痛色和憤慨,咬牙說道:
“誰知……就在那天晚上,那男子竟發起了瘋,失手將自己的老母砍死。”
“他跑到街上,到清雲齋大鬧一通。”
“後面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我報官將他抓走了。”
“那男子在獄中生不如死,已經枯瘦如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直至今日,他在獄中撞牆而死。”
“一波未平又起一波,蘇紹然正在全力調查此事。”
月流雲瞳孔驟縮,緊緊握住筷子,指尖因用力而發白,面色陰沉。
大煙,鴉片,毒品。
這個世界居然有人研製出了這個?!
和這個相比,其他事情好像都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原本以為,柳澤音給她的藥有戒斷反應只是巧合,連白月光也發現不出問題,現在想來,白月光年紀還小,再加上這個世界之前從未出現過這種東西,她很可能從未接觸到,也對之不甚瞭解。
那便不再是巧合。
也不知研製出這個東西的人,有沒有掌握提純的方法,若是掌握了,又掌握到什麼程度了。
它在東都尚未被普及,可在其他地方,是否已經被它所侵蝕,又有多少人已經在吸食它……
那為何朝廷的人對它還一無所知?
月流雲眸光晦暗。
梧州……
“你吃吧,我先出去一趟。”
月流雲神色凝重,立即將筷子擱置在桌上,起身道。
然而,她卻忽而覺得眼前的場景越來越模糊,天旋地轉,又重新癱倒在椅子上。
月流雲:“……”
月流雲涼颼颼的眼神落到江文瑾身上。
與此同時,江文瑾也終於堅持不下去,支撐著腦袋,昏昏欲睡,喃喃道:
“你這姑娘……也太不好糊弄了,害得我只能以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方式下迷藥,又絮絮叨叨地轉移了那麼久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