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貼心地將他擺成一個角度,讓他能看清屍體的臉。
如果不是,那就肯定是那群士兵們沒找對。
柳澤音瞥了一眼那張臉,饒有興趣地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月流雲嘆息一聲,裝作一副悲傷的模樣,說道:“民女整日與這些屍體為伍,甚至還在這裡睡過覺,沒有人比民女更瞭解它們……”
柳澤音輕笑一聲,說道:“會觀察是一回事,本將軍倒是覺得,除此之外,你還挺聰明的。”
不然也不會反應這麼快,也不會一個人在這裡生存這麼長時間。
心性堅韌、有活下去的信念、肯吃苦、不怕髒……
此女……似乎可用。
——
柳澤音倒是說到做到,真的收留了月流雲,將她帶回了將軍府,還給她安排了房間和衣物,讓她休整一下。
第二日。
高闊的廊柱,月流雲拐了幾個彎,經過幾個房間,來到主廳之中。
這裡房舍空闊,擺設簡單,除了必要的傢俱,金玉古玩全無,僕婦婆子大都是上了年紀的,只有幾個小丫頭在灑掃漿洗。
主廳之中,柳澤音一身淺色長袍,隨意地坐著,手中握著一本書,倒不像個將軍,而像個文質彬彬的讀書人。
月流雲行了個禮,恭敬地說道:“民女參見將軍!”
柳澤音放下手中的書本,抬眸望向月流雲。
她一身淡藍色衣裙,雙眼清澈而又無辜,洗去了汙漬之後,面板白皙,面容清秀,渾身散發著獨特的氣質。
他站起身來,走到月流雲面前,單手抬起她的下巴,直視著她的眼睛,微微有些失神。
月流雲儘量將眼神控制得含羞帶怯。
心中卻咆哮著,拿開你的爪子,快莫挨勞資!
他那雙狹長的眼睛中,有懷念、有驚豔、還有隱忍剋制的愛意……
可月流雲卻覺得,他在透過她的眼睛,看著另外一個人。
稍加思索,她便想明白了。
呵,敢情她的這張臉,正好長在這人的心坎裡了,有很大可能是像他喜愛的某個女子。
她就說,昨天晚上這人怎麼就那麼輕易地相信她了,居然是這個原因。
瑪德,快給勞資滾開。
玩宛宛類卿的人心都髒。
月流雲在心裡把罵他的話串成了詩。
好在,柳澤音終於還是閉了閉眼,放下了手,轉身又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坐下,唇邊浮現出一絲苦笑。
就算有幾分相似,她也終究不是她。
柳澤音說道:“從今以後,你就聽命於本將軍。”
月流雲反應極快,立即行禮道:“是,將軍,屬下明白!”
“對了,你叫什麼來著?”柳澤音像是忽而想起什麼,問道。
月流雲一本正經地說道:“屬下名為,月……月雲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