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川這邊,戰事暫時膠著了起來。
另一邊,蕭遠亦親率四十萬主力,即將抵達襄陽。
至此,秦國對攻靈之戰投入的總兵力,已經達到了整整一百萬。
而這四十萬大軍,是壓後的,所以行軍並不是很快,更是帶著大批的糧草輜重和攻城器械。
為什麼要走襄陽,毫無疑問,是要水路運輸。
戰爭當中,水路不僅更為便捷,且比陸路運輸,要節省不少戰爭成本。
現在江南早已平定,秦軍的後續補給,完全可以從川蜀抽調,出寧陽,順江而下,直抵前線。
各處長江分支,經流各個水域,更能讓秦軍的兵力糧草,沿水路不斷輸送。
襄陽。
此城,素有天下第一城池之稱。
當初蕭遠攻克江北後,是重修了護城河的。
君王率軍抵達,襄陽的一眾官員,自然是連忙開城迎接。
襄陽府令更是躬身縮肩,腆著笑臉道:“今,大王率軍東征,百萬秦軍,何人能擋,必將掃平天下,還大地昌榮啊......”
“高大人說的好,這天下紛亂,只餘東靈未滅,山河不歸啊。”蕭遠說著,並沒有下馬:“進城吧。”
“是,是,大王快請。”襄陽府令連忙側身彎腰。
眾人入城,將領皆騎著戰馬,身後跟著數不清的秦軍將士。
可蕭遠剛剛進來,還沒走兩步,頭頂已有喊聲傳來:
“大王請留步。”
蕭遠一愣,微撥韁繩,稍稍調轉戰馬,抬頭看去。
只見城頭上,一名文官打扮的男子,手裡提著一個陶瓷酒壺,正身子搖晃,站立不穩,醉醺醺的說道:
“大王可還記得,這襄陽是如何攻取的,若是沒有我崔濟,當初,幾十萬秦軍,何以入得此城......”
此人,正是原楚國謀士崔濟,現任襄陽從事。
當年蕭遠,揮師南下,被阻襄陽之外,正是其過江獻策,才平定了這裡。
事情過後,蕭遠對其大大封賞,並授任官職,可在崔濟看來,這個襄陽從事,顯然讓他不太滿意,因此,多有牢騷。
見是他,蕭遠樂了一下,揚聲說道:“原來是崔先生,先生所言,本王當然記得,若無先生之策,我軍將士,確實進不了襄陽啊。”
“呵呵,大王記得就好。”崔濟打了個酒嗝,在君王面前,當眾言說自己的功勞,哪有臣子的模樣,更沒有施禮的意思,態度傲慢。
見他這般,許虎大怒,指手喝道:“匹夫大膽!見到大王,安敢無禮!”
蕭遠倒是沒怎麼在意,而是看著城頭,笑呵呵道:“崔先生呼喊本王,不知有何事啊?”
崔濟繼續搖頭晃腦道:“當初幾十萬秦軍,束手無策,還不是得靠在下,襄陽不定,則秦軍就無法打過長江,這些,是否屬實。”
“當然,當然,對平定江南來說,先生是功不可沒的。”這一點,蕭遠是承認的,並不避諱。
崔濟醉酒之下,繼續說著:“既然知道在下的功勞,那大王為何不用我,卻讓我做這區區的襄陽從事。”
“哦?看來,先生是屈才了,莫不是對攻靈,胸有良策。”蕭遠笑問。
“當然。”崔濟拿著酒壺,已有些站立不穩了:“豈不聞,崔某有經天緯地之才,興國安邦之策,只略施小計,即可抵百萬大軍。”
好個狂徒。
聽到這話,城門附近的眾人皆互相看了看。
而因其對蕭遠的態度,幾乎所有秦將,都在按著劍柄,陰冷冷的盯著城頭。
襄陽府令臉色慘白,不知所措。
上官文若暗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