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宗正色道:“我不求擊敗秦軍,但長江能得以固守,就是最大的勝利。”
其意明顯,只守不攻。
而他又是這邊的主將,皇甫玉琦聞言,面上乾笑了笑,卻也沒再說什麼。
接下來,吳軍眾將在江邊到處走走,指著這裡,指著那裡,又一番討論後,這才各自散去。
皇甫玉琦的這個左軍副將,是有自己本部人馬的,約為三萬人左右。
回到自己的營帳後,他也暗暗搖了搖頭,忍不住說道:“裴宗老矣,太過持重,以致謹小慎微,為將者,無有進取之心,如何破敵?須知,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其偏將聞言,笑呵呵道:“看來,將軍今日與裴老將軍意見有所不同。”
“是啊。”皇甫玉琦微微感嘆道:“在我看來,裴宗這是心裡太過畏懼秦王的表現,其實,秦軍有何可懼,天下謂之虎狼,不過是步戰而已,今長江之上,以我水師之精銳,加之對水域的瞭解,真要決戰,大有勝機啊。”
“比如,我們的將士常年生活在水邊,對長江一帶的天氣變化,有著很深的瞭解。”
“知道哪裡的水深,哪裡的水淺,以及水流之湍急平緩。”
“而秦軍,從北而來,對這些都不清楚。”
“在臨江水戰上,這是我們極大的優勢,完全可以加以運用,作進擊之舉。”
“且古往今來,擅征戰者,皆以少勝多,觀閱史籍,我吳師亦有多次擊破北方鐵騎,今何懼之?”
他說了很多,偏將聽完,不由緩緩點了點頭:“將軍言之有理啊……”
皇甫玉琦不屑於裴宗的保守戰法,認為戰機可尋,沒過兩天,就點出了一部分將士,開出十多隻戰船,準備親自前往探營。
收到訊息的裴宗自然趕往了江邊,他是現任吳軍水師主將,皇甫玉琦未得命令,竟然有軍事行動,他語氣中難免有責備之意。
可後者卻毫不在意的說道:“末將奉王令,剛到前線,未曾掌握秦軍具體情況,而為將者,若不解敵情,如何領兵作戰。”
此言不無道理,裴宗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是交代道:“既皇甫將軍意欲探營,那萬事小心,秦軍水寨,防備森嚴,不可近之。”
“哎?老將軍不必憂慮,末將自有分寸。”皇甫玉琦道。
說著話,也朝部下一揮手:“出發!”
他是吳帥皇甫曄的長子,豪門出身,權貴之家,又年輕氣盛,一心想要證明自己。而裴宗,曾在他父親手下任將,因此,他對其說話的語氣,並沒有那種對主將的敬重。
看著十多隻戰船遠去,漸漸消失在一望無際的江面上,裴宗暗暗嘆了口氣,他其實是很不想皇甫玉琦身在前線的,可這樣的事,他又不好向吳王說,否則,必落妒才之嫌。
且說皇甫玉琦,領戰船而出,於秦軍一處水寨外,在江面一字排開。
這裡水域遼闊,一眼便能看見江面的情況,自然早已引發了秦軍的警覺,一瞬間,甲冑摩擦聲四起,大批大批的弓弩手奔至岸邊,齊齊彎弓搭箭。
“放箭!”
有秦將大手一揮。
弓弦繃動,大片利箭勁射而出。
可雙方距離過遠,不少箭支都射入江中,激起朵朵水花,亦有少部分釘在了船隻上,可卻起不到什麼殺傷作用。
皇甫玉琦那是一點沒慌,待一輪箭射過後,他分開面前的盾手,位於船頭,開始哈哈大笑,說道:
“秦軍營寨,不過如此嘛!我已觀察仔細,多有破綻可尋,趕緊告訴秦王,讓他洗乾淨脖子等著!”
“要麼,就速速請降,否則,大禍不遠矣——”
如此明目張膽的探營,又出言譏諷,此處秦將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