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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這回可怎麼辦呀?我算了算,這都裡裡外外六十萬兩了。”綠蓴急得兩眼發乾。
他們一個個的都來找徐春君說話,都想把那地契賣了錢拿走一半,好填補自己的虧空。
可也不想想地契總共有一張,那塊地皮也就值那麼點兒銀子,哪夠給他們分的呢?
可如果他們沒有拿到如數的銀子,定然會把怨氣撒在徐春君身上,誰讓地契在她手裡?
逼人做賊
夜半,天空黑得好似濃墨,風裡夾著雨腥氣。
一場大雨即將落下,像老天爺就要發怒。
城外清平河上一隻畫船緩緩行在水上,船艙的門窗都關著,也沒有燭光透出來。
只有撐船的人一前一後站在船頭船尾,不時朝四下望著,彷彿漁人豢養的鸕鷀。
實則船裡燈火通明,只是門窗都用黑布遮得嚴嚴實實,燈光才透不出去。
描金玫瑰椅上,端坐著一個年輕女子,她穿著華麗的衣裙,戴著貴重的首飾,面容姣好,氣定神閒,靜靜地看著跪倒在她面前的幾個人,眼神似笑非笑,令人捉摸不透。
在她身旁站著十幾個彪形大漢,看樣子都是她的手下人。
一個個畢恭畢敬,甚至都不敢正眼看她。
“你讓我們做的,我們都做了,你也該信守承諾,放了我們吧!”說話的是個中年男人,他神情焦灼又疲憊,但從穿著和體態上依舊能看得出他是個家境優渥的人。
女子看他一眼,又把目光落回到自己手上,白皙纖細的手腕上套著一隻湛碧湛碧的翠玉鐲子,在燈光下漾著春水般的光澤。
她轉動著鐲子,欣賞夠了之後,方才重新抬起頭來,嗤地一笑,慢聲說道:“該做的都做了,你當我是傻子麼?”
說完,她把臉轉向男人旁邊的一男一女,這二人都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因為驚恐害怕,眼睛睜得格外大。
被這女子一看,忍不住瑟縮著往男子身後躲。
“我讓你們做的事,你們做了嗎?”女子問。
“你……你讓我們把那個傻姑娘騙走,我們把她騙出來了呀。”男孩子乍著膽子說,“我們把她帶到很偏僻的地方,保證一時半會兒他們找不到的。”
“是啊,你不就想讓掌櫃的離開錢莊嗎?我們這就算做到了。”女孩子補充道。
“我讓你們把那傻子騙到無人處殺了,你們聽不懂嗎?!”女子厲聲說,“還有臉說你們做到了!”
“為什麼非要殺人呢?”一箇中年女子把少年男女攬到自己身邊說道,“目的達到不就成了嗎?”
“你知道什麼?想要成事,不死人怎麼成?殺了那個傻子易平順才會真正變成廢棋。”女子眯起眼睛,語氣森然。
“可是銀子我已經幫你弄到了,一共六十萬兩,夠買我家幾口人的命了吧?”中年男子哀懇道。
“汪大官人,你今年多大年紀了?”女子忽然傾身向前,一臉好奇地問。
“四十有三。”男子答道。
原來他就是細瓷汪家的大爺,他和他的家人如今都被困在這船上。
“那你居然還這麼天真!”女子誇張地笑了起來,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你……你……你怎能說話不算數?!”汪大爺氣紅了眼,質問道。
“呵!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女子忽然冷下了臉,眼神中透出怨毒來。
“你不能這樣,”中年女子就是汪家大娘子,她忍著怒氣說道,“不管怎麼說,當初我們也救過你的性命,你不能趕盡殺絕。”
女子聽了,輕蔑地哼了一聲道:“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以我的救命恩人自居,你可真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