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今天怎麼就興師動眾地來了,但總歸是來者不善。
“是二嫂讓你來的?”徐春君問秋萍,“咱們家都誰在那邊?”
“大太太二太太都在,可他們都吵著要見三太太和五姑娘你,還說要分說清楚了,不然就上公堂。”秋萍道。
徐春君聽了反倒不急了,走回去坐在桌邊繼續服侍魏氏吃飯:“你回去告訴他們,我伺候太太吃飯呢。太太身子虧得厲害,每頓飯都馬虎不得。他們若是顧及太太的身體,也不必急在這一時。”
“這……這成麼?”秋萍不免擔心,“他們可兇了,要打要殺的。”
“你去我屋裡,把陸家送來的蘇州點心和那幾樣水果端過去招待,他們必然能忍過這頓飯去。”徐春君不疾不徐,不慍不嘲,一派穩如泰山。
見她這麼撐得住,秋萍也不似之前慌亂了,點點頭道:“那奴婢就先過去,五姑娘隨後再來。”
“姑娘我,這些人來鬧,可是背後有人挑唆麼?還是說他們就是要訛咱們?”秋萍走後,紫菱小聲問徐春君。
“紙包不住火,太太如今這樣子,她孃家早晚會知道,換成誰家都是要上門來問一問的,”徐春君道,“咱們只要安撫好了,不留後患也就是了。”
這邊宋氏等人作好作歹地暫且安撫住了魏家人,徐春君不緊不慢地陪魏氏吃完了飯,又給她重新換了衣裳梳了頭,才起身往前邊來。
一進門,魏氏的母親一見女兒便喚了一聲“蘭兒”。
魏氏笑嘻嘻地,也不答言,只是瞪大了眼睛驚訝道:“這麼多人啊!這是來說親的還是誰過壽?”
魏家老太太立刻就哭了,說道:“我的兒,你連娘也不認得了?!”
魏氏皺了眉,指著徐春君道:“她是我的兒,你是誰的兒?”
魏家老太太捧著魏氏的臉哭道:“我的兒啊!你可叫我怎麼活?!是誰把你坑害成這樣的?!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給你討個公道!”
又看魏氏臉上有傷,以為徐家人虐待她,心裡便想著無論如何也不能輕饒了。
她和魏氏面容上有七分像,只是更老些,哭起來直著嗓子嚎,異常淒厲。
她一哭,魏家的其他人也都跟著哭了起來,弄得像號喪一樣。
徐家三位老爺和徐道安此時都不在家,剩的幾個婦道被這麼一鬧都有些不知所措。
問罪(二)
魏家人哭了一氣,被徐家人作好作歹勸住了。
恰好徐道慶也一瘸一拐地走了來。
魏家老太太便質問他道:“你娘成了這個樣子,為什麼不給我們送信?!你們徐家連這點禮數也不懂麼?還是有意隱瞞?等人死了再說?!”
徐道慶窩窩囊囊道:“外祖母怪罪不著我,我一個瘸子,連門都不曾出,哪裡能輪到我去報信?我每日照顧母親都忙不及。”
魏家老太太冷笑道:“是了,這個家你說了不算!那麼二奶奶——”
她把臉轉向了宋氏:“咱們是親戚不是外人吧?這是我魏家女兒,不該告知一聲?”
“老太太別動氣,您也知道嬸嬸這程子一直臥病,”宋氏陪著笑說,“她不願見人,每次你們家人來了,我們都通稟,可嬸嬸不肯見,我們也不能相強。這幾日嬸嬸才神智失常的,我們想著或許只是一時的,請了大夫細心診治。您年紀大了,怕知道了再急壞了,絕沒有刻意瞞著不叫知道的意思。”
“我魏家人還沒死絕呢!”魏老太太不買賬,“不叫我知道,她兄嫂和侄兒們也不能告訴麼?!”
“三老爺本就打算這兩日去你們府上說的,只是衙門裡一時離不開。”宋氏道,“早起還叫我準備了禮物,說過午或明日一併帶過去呢!”
宋氏指著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