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我有先見之明,不在你們徐家守那十年活寡!如今也省得你們多嫌著我們娘們兒!”
說著乾脆一頭撞在徐三爺身上,一邊撕扯自己的頭髮一邊哭喊道,“說我不要臉,你們徐家老少可給我臉了麼?趁著我不能出門納小老婆,誰家能幹出這體面事來?!”
徐道慶一副要死的架勢,如今父母爭吵,他卻連個響屁也放不出來,只會哎喲叫疼。
“太太且息怒,三哥哥正該靜心養病,這麼一鬧,他必然心中煩難,於身體不利是真的。”徐春君忙替父親解圍,“太太若有氣,只管打我罵我,萬不要氣傷了自己。”
“父親也不要責怪太太了,她向來心直口快,何況三哥哥受了傷,她才說了些氣話。”徐春君又回過頭安慰父親。
魏氏果然還是要顧及兒子的,稍微收斂了些,但依舊氣不平,嘟囔道:“不用你來裝好人!當我是傻子麼!”
“你真是悖晦了!”徐三爺越發覺得魏氏不可救藥,“春君,你也不必替她說好話。以後躲遠些,當心又把你的好心當做惡意。”
徐三爺不準徐春君留下,更是對魏氏死了心。
魏氏只覺得委屈又憤懣,恨不得打死徐春君。
中意
紫榆百齡桌上放著一隻細瓷描金茶盞,雖然蓋著蓋子,卻依舊氤氳出細細的茶煙。
桌上還放著文房四寶,一個俏麗丫鬟正懸腕研墨。
甘松香沉冽清苦,是寡居老人最喜歡的香味。
陳思問垂下眼簾,細心為岑老夫人診脈。
岑老夫人則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
陳家子弟從老輩起就個個挺拔端正,上一輩的陳欽就是個難得的美男子,小一輩裡頭,這位極少露面的七公子,簡直可用謫仙來形容了。
“老夫人的病程比晚輩預計恢復得還要好。”請過脈,陳思問面上帶上了笑容。
“多謝七公子!如此,我就放心了。我這條老命都是你救的,真是不知怎麼謝你才好。”岑老夫人拉住陳思問的手,一個勁兒說著道謝的話。
“老人家太客氣了,也是您肯信任晚輩,實則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陳思問的謙恭是由內涵養出來的,並不只是言語上客氣。
“好孩子,你怕不是神仙轉世,心地善良又醫術高明,將來必是有大功德的人。”太夫人自己有三個兒子九個孫子,此刻卻覺得家裡的這些男人沒有一個能比得上陳思問。
“太夫人的誇讚太重了,晚輩還差得遠呢。”陳思問說道,“已經吃了一個多月的藥,如今可以停一停了。太夫人好生休息,晚輩這就告退了。”
“七少爺還請留步,”岑太夫人忙出聲挽留,“勞煩你再給我孫女瞧瞧,她這些日子一直照顧我,有些累著了,前兩天大約又有些著涼,總是咳嗽。”
此時的岑雲初就在太夫人房中的屏風後面站著,日光照進來,把她的側影投映在屏風上,娟好可人。
說句實在話,岑雲初和她祖母自幼便有些疏遠。
一來是岑雲初的生母代明枝不得婆母歡心,否則也不至於明明與岑同情好,最終還是和離。
二來岑雲初清高孤傲,和她母親頗相似,老太太的性情也並不隨和,所以彼此不相投。
況且岑雲初多數時間不在家裡,便越發難以親近得起來。
話雖如此說,可終究是血濃於水。
自從岑雲初被左正青看了相後,太夫人便添了心事。
可她並沒有因此責怪孫女,反倒比以往更疼她了。
“岑小姐的病症應是外感,這是晚輩並不擅長的。”陳思問並不願意知一充十,“術業有專攻,晚輩只於壅痺之症還算有所得。”
他學醫是為了治好某人,故而自然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