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香又濃。」
林昆南笑了。
星期一,淑洵開信箱,收到字跡陌生本地郵票的信件,她拆開閱讀。
「淑洵小姐,星期五下班後見面如何,我會在當日下午五時左右致電你的辦公室,
林昆南。」
淑洵被這個舉止逗得笑出來。
他們正式開始約會。
連大廈管理員都知道這件事,並且打趣說:「林先生,快快拉攏天窗就不必樓上樓下跑。」
真多事。
一男一女的緣份屆臨,會得因各式各樣的原因相聚結合,把林昆南與王淑洵拉在一起的,卻是幾封遲來的信,更加妙不可言。
他們在六個月後結婚。
昆南的大哥大嫂特地回來參加婚禮,昆南把歐陽太太張麗堂女士也請了來。
林仲南與張麗堂見了面,卻沒有把對方認出來。
反而要勞駕林昆南介紹,之後,兩人也只不過寒暄數句,散會後就各散東西。
滄海桑田,再也不復回憶從前的事。
婚後他們搬到較大的單位居住。
但所有的大廈信箱是一式一樣的,一格一格聚集在電梯大堂當中。
淑洵每次在開信箱的時候都想:會不會曾有男生暗慕她,寫信給她,而始終沒有收到,這些信會不會有一天突然出現在她的信箱裡?回家蘇玻在公司裡坐立不安已經有好幾日,同事袁意長看見她這個模樣,知道她心中有事,問還是不問呢,他人私事,干卿底事,但任由她彷徨無措,又不是朋友之道,袁意長躊躇了數天。
等到蘇玻的黑眼圈出來了,袁意長才約她去喝咖啡。
「我只有半小時,」意長坦白的說:「我要去接小女兒放學,你有什麼話說吧。」
蘇玻怔怔的看著咖啡杯,看樣子半小時還不夠她思量怎麼樣子道開場白。
意長且不去理她,見粟子蛋糕實在做得好,叫了一塊,三扒兩撥就祭了肚子,只覺香甜,回頭看蘇玻,連半杯咖啡都似食不下咽,用一隻匙羹攪攪攪,像是要把杯底挖個洞的樣子。
意長搖搖頭。「時間到了。」她鐵面無私的叫結帳。
讓一個八歲小孩站在學校門口乾等,可不是什麼好玩之事,每日下午六時正意長非鐵定準時趕到不可。
記得去年小孩初上一年級,冬日天早黑,她站在校門,看到暮色四合,心中害怕,不禁哭起來,意長想起便心痛。
「慢著。」蘇玻拉住意長。
「明天趁早,來不及了。」
「我真的有話要說,我開車送你去。」
意長搖搖頭,「你那手車,我吃不消。」
「那麼明天見。」
「要不要到我家來便飯?」意長問。
蘇玻搖頭,「不要聽你呼兒喝女。」
意長啼笑皆非,「謝謝你。」她把找來的鈔票塞進手袋裡就匆匆趕出咖啡店。
蘇玻沒有地方可去,在街上瞎逛了一會兒,站在櫥窗前,看遍春裝,心情壞,視而不見,當然也不打算購買。
熟悉的店員隔著玻璃伸手招她,她只笑笑走開。
蘇玻伸手摸面頰,這種笑,一定比哭還難看。
多可惜袁意長要回家。
那日,唐志強也是這麼說;「我要回家了。」
每個人都有家。
認識唐志強大半年,準確地算一下,也有十個月了。
他是法律界的英才,短短十年間創辦事業,行內無人不曉,蘇玻卻一直沒有與他碰過頭。
偶然一個機會在酒會認識,朋友叫:「蘇玻蘇玻,過來見過唐志強」,蘇玻抬起頭來,脫口說:「久聞大名,如雷貫耳」,惹得眾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