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路七號。」
「不一定要住那裡。」
「那就一輩子住你宿舍了,直至正式的女主人攆走我。」
祖琛責備她:「為什麼你不願吃苦?」
「為什麼硬要我捱日子?」祖琪也生氣,「過去五年,我吃足苦頭:父親病重、兄弟不懂事,每一件事都由我親手料理,有時累得痛哭,現在有人願意照顧我,為什麼不可讓我過些安樂日子?」
「你愛他嗎?」
「不,我不愛他,我只愛你,我只愛祖璋,我只愛自己,我也不愛小陳小張阿簡阿歐,我早已看清了他們嘴臉。」
祖琛擁抱祖琪,「但願我能照顧你。」
祖琪微笑,「我很喜歡鬱滿堂,他這人其實不俗,懂很多,自學成才。」
祖琛不出聲。
「你不這麼想?」
「祖琪,他這個人比較深沉。」
「到了三十多歲,沒有城府,你又會嫌他膚淺。」
祖琪說得對,但,為什麼心底下他不喜歡鬱君?
他忽然跳起來,「妒忌,我妒忌他搶走我小妹。」
祖琪笑了,「我永遠是你小妹。」
他倆又緊緊擁抱。
祖琪身上的千斤重擔一下子去淨,鬆口氣。
「祖琛,祖璋可以回家來了。」
這倒是真的。
「同他聯絡,叫他回來參加婚禮。」
「先叫他戒賭。」
「那次,我相信他是叫人騙的。」
祖琛打電話找到兄弟,「祖璋,祖琪要結婚了。」
他愕然,「同誰,我可認識?」
「鬱滿堂。」
「什麼?那個人!」
「正是他。」
「這人乘人之危,巧取豪奪,霸了我祖屋又來騙我妹妹。」
「祖璋,你有偏見。」
「我不贊成,我拒絕回來參加婚禮。」祖璋說。
「祖璋,不要叫祖琪傷心,你父母去世之後,她只剩下你一親人。」祖琛道。
「還有你這個好大哥。」有點賭氣。
「祖璋,生活如何?」
「農莊生活很適合我,我情願同豬牛羊,雞鴨鵝打交道。」
「我電匯飛機票給你。」
「多匯一點來。」他終於迴心轉意。
「為什麼?」
「我欠債。」
祖琛不相信耳朵,「農村也有賭局?」
祖璋也有點羞愧,「悶不過,在酒館玩撲克,賭注有限。」
「多少?」
「五千多。」
祖琛見數目有限,不再責備,只想他回來參加婚禮,「這是祖琪人生大事,請給她祝福。」
「她為什麼下嫁那樣一個人?是為著萬惡的金錢嗎?」
祖琛沒好氣,一棍打過去:「的確是邪惡的現實,逼她走向猙獰的虎口,本來住得好好的祖屋不知怎地落到別人手中。」
祖璋不再言語。
祖琛放下電話嘆口氣。這個祖璋,幼時活潑可愛,是個人見人愛的小孩,長大之後卻像少了半瓣腦子,做事胡塗,好歹不分,任意妄為,有點神經兮兮。
但是他自己不痛苦,他把所有的責任推到地下,待祖琪拾起來處理,到了今日,祖琪雙肩已值悶鵂耄他還絲毫不見情。
不過,婚禮是始終令人振奮的一件事,鬱滿堂有足夠能力,心細、周到,從公司抽調兩位小姐專門做聯絡,一切細節全部照顧到,有求必應。
祖琛在一旁靜靜觀察。
若說這男人不愛彭祖琪,那簡直是昧良心,祖琛漸漸放心,覺得祖琪嫁鬱某,是種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