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沒法子的事,當初不做……如何能讀書呢?如今殺豬女不曾晉封,想必會迎娶門當戶對的閨秀,倒也不必我們操心。”
言辭之間,倒沒聽出來放心,只聽到了濃濃的酸味,估計是恨不得以身相替蔣彥,巴不得自己才是皇家遺落民間的龍子龍孫呢。
皇孫之事,可能說來較為敏感,這些人放低了聲音說了幾句,便轉了話題說起別的。
一個說:“元實兄,聽說你家夫人又進宮了?”
第一個聲音頓時充滿了不耐:“唉,別提了,娶妻娶賢當真是至理名言,真是羨慕趙兄能有嫂夫人這樣賢惠能幹的妻子,什麼縣主,身份尊貴脾氣大,完全沒有女子該有的三從四德,對下不仁,對公婆不敬,拈酸吃醋,手段陰毒,我母親如今傷心得臥病在床……”
阿蠻走過去,一腳踹倒了屏風:“喲,我看看這是哪裡來的天神下凡龍子鳳孫啊,竟然連縣主都看不上。”
這道屏風是實木雕刻的,份量很重,屏風內是雅座,屏風外是狀元樓這段時間客流量太大,臨時加的一桌。
李元實這幫人經常來這裡吃飯,大多進包廂,偶爾包廂被大人物定了,他們就在雅座。因為早就熟悉了這裡的環境,知道一道屏風隔著,外頭大廳裡的人聽不清他們說話聲,又喝酒上頭少了謹慎,便什麼話都往外吐。
今日也是,喝多了,忘記了屏風外加了一桌,依舊背後說人指名道姓,十分肆意不羈。
他們自我感覺是效仿古人遺風,然而被他們談論的人怎麼想,可由不得他們了。
阿蠻力氣大,穿著繡花鞋一腳踹向屏風,那實木屏風便轟然倒下,重重的倒地聲驚得不止雅座眾人,連大堂裡都靜了靜。
待聽完阿蠻的話,那就更安靜了,所有人都看著這邊,等著後續發展,現場吃瓜。
而被所有人注視著的李元實等人,卻一下子酒醒了。
李元實在這裡身份最高,他率先站出來,氣得臉色漲紅:“你什麼人!我們好好吃飯,與你什麼相干!”
阿蠻柳眉一豎:“你說我膀大腰圓,臉若血盆,說我粗鄙不堪是山裡的黑烏鴉,你說和我什麼相干?”
蔣彥黑著臉走上前,站在阿蠻身前半步,方便隨時能護著他,聲音冷冷的:“我倒是不知,我和阿蠻有何不能出門見人,我當初不做什麼?這未盡之言與我仔細說說?皇家縣主,皇孫之妻,你們幾個男子大庭廣眾之下大肆評判討論,可有尊重女子之心?輕佻鄙薄,仿若街頭長舌之婦,偏偏言語間還瞧不起婦人,讀的什麼聖賢書?算什麼讀書人?”
其他人聽到這個大帽子扣下來,臉色變了變,只是在座不少都是官家子弟,倒也沒有過於害怕,唯獨李元實,突然反應過來,冷汗一下子下來了。
“大……大堂兄……”
蔣彥冷臉:“不必,我不配做你的舅兄。”
李元實更虛了,縱然他內心看不起民間出身的蔣彥,卻也知道他是先太子獨子,皇上最疼愛之人,這話自己哪裡承受的起。
有人聽了前後言論,總算反應過來,一下子臉都變了色。
只是到底不知道皇帝對蔣彥的心思,阿蠻沒有被冊封,蔣彥日日被皇帝關著唸書,沒怎麼見過人,雖然都說皇帝心疼失而復得的長孫,卻沒親眼見過,眾人其實沒有什麼敬畏之心。
心底想什麼,眼神也好,動作也好,神色也好,都是能看出端倪的。
蔣彥和阿蠻都看出來了,蔣彥氣得握拳,心裡開始動起教訓這幫人的心思,阿蠻卻是個能開打絕不會動腦的性格,直接衝了出去。
她不認識其他人,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什麼尊貴角色,卻知道那個說話的李元實,是十一的人渣丈夫。這位人渣剛才還對她種種嘲諷,百般不屑。